老頭「咦」了一聲,火速躲開。
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葉舟已經逃出去老遠。
老頭並不追他,而是看向付有才。
付有才驚恐地看着老頭,他雖然武藝不精,卻看得出來這個老頭非常厲害,厲害到超出一般人的想像。
老頭走上前去,戳指點了他的啞穴,徒手拽斷鐵索,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將他帶了出去。
付有才冷汗涔涔,不知何去何從,不確定性和驚恐讓他不顧一切地掙紮起來。
老頭不高興地皺了皺眉,一巴掌把他搧暈,拖在地上拽了出去。
牢房外面。
無星無月,瑟瑟秋風小刀似的刮着,葉舟的臉被颳得生疼。
他沉默地在屋頂院牆上奔跑着,敏捷無聲,就像一隻矯健的野貓。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擺脫了那個老頭,但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一道目光,從始至終如影隨形。
而他不知道,噩運何時會降臨。
浣花樓做事,從來都有兩套方案,比如他入內審訊付有才,外頭必然留有後援接應。
可是今夜,後援並沒有來接應他。
他覺得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一股細細的冷風帶着殺氣迎面襲來,他正極力奔跑,卻不得不硬生生往後仰倒,以躲避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然而身子剛仰倒,後背便是一陣寒涼。
「嚓」的一聲輕響,冷冽的寒風從被割破的衣衫里襲入,瞬間將他的脊背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前有殺機襲來,後有刀鋒凌厲。
招式已老,往左不能,往右不能。
葉舟此生,從未遭遇如此危機,他閉上眼睛,一任身體仰倒,靜靜等死。
然而一股繩索臨空襲來,捲住他的腰肢,重重一帶,他便臨空而起,狼狽地跌落於地。
地是精心打磨的麻石地磚,拼接得嚴絲合縫,冰涼冷硬。
葉舟被砸得氣血翻滾,翻身爬起,手便被一隻腳給踩住了。
不遠處,有火把散發着瑩瑩之光。
這一隻腳穿着精緻考究的小鹿皮靴子,赤金的鎖扣打造成星月的形狀,鑲嵌了珍貴的黑曜石。
再往上,是一件墨色的錦袍,布料上的流雲星月暗紋在火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光芒。
葉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已經知道這是誰了。
他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淡笑:「神官大人。」
顧漪瀾垂眸看着葉舟,淡淡地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為我做事,二是作為失敗者被阿麟拋棄。」
葉舟沉默以對。
顧漪瀾對他的對抗並不驚奇,淡淡地道:「把他的手腳折斷,功夫廢掉,和付有才的屍體一起扔到鬧市去。」
立刻有人上來,按住葉舟的手腳,鋒利的刀閃着寒光貼上肌膚,冷汗從葉舟的額頭滴落下來。
同樣的事他做過不少,對方這是打算先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再打斷他的骨頭。
骨頭斷了可以再接,筋脈斷了就成了殘廢,就算遇到名醫接上也斷不可能恢復如初。
他不能忍受作為一個廢物活着。
今天顧鳳麟才和他說過,要在瀾京建立浣花樓分舵,讓他做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