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瞧見馬一岙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短刃,往自己的胸口捅進去,鮮血飆射,那一直板着臉的長戟妖姬頓時就變了臉色,衝着馬一岙吼道:「等等,等等,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跟我說,一切都好商量的。」
馬一岙停手,平靜地看着她,然後說道:「我想娶你,這也可以?」
啊?
長戟妖姬愣了一下,眼神變得十分複雜,而馬一岙卻話鋒一轉,說道:「開玩笑的,事實上,我只是想要離開而已;不過這件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對吧?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將此刻的美好記在心頭吧,我自殺而死,用不着被送去噬心魔那裏,接受屈辱的安排,而你也用不着為難,考慮太多,對不對?」
長戟妖姬的心情有些複雜,又有些混亂,指着我說道:「你死了,他怎麼辦?你怎麼能夠棄自家兄弟而去呢?」
馬一岙看了我一眼,曬然一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都如此,更何況朋友?我死之後,他是逃是戰,是生是死,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說對吧?」
我在旁邊,聽到馬一岙說完這話兒,頓時就明白過來。
他這是要效仿當初朱雀脫身的法子。
只不過,與當初不同的,是馬一岙又加了一些籌碼,首先是用「色相」迷惑住長戟妖姬,讓她因為「情感」而失去冷靜的判斷力,隨後講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死去之後的馬一岙,身體組織失去了活力之後,就不再是金蟬子體質了,而那個時候,就算是有一點兒用,但對於身受重傷的噬心魔來說,還是不夠的。
正是這兩點計算,以及他偽裝出來、慷慨赴死的舉動,讓平日裏運籌帷幄的長戟妖姬舉棋不定,陷入了悖論怪圈之中去。
只不過,長戟妖姬「為情所困」,但黃泉引卻並不是沒有明白人,那個從地下室中殺出來的福祥貝勒一臉兇相地走上了前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個小白臉,少在這裏哼哼唧唧,有本事你就自殺,你來吧,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活下來,並且生不如死。來,來,來,你試一試,我正好等你沒了抵抗力,將你們給擒住,到時候,我請大伙兒嘗一嘗鐵板唐僧鳥的滋味……」
這人是個兇殘無比的傢伙,對待人命如草芥,自然不會被馬一岙的威脅所束縛,而其餘幾個老鼠尾巴也圍了過來,目露凶光,冷笑連連,顯然也是不信馬一岙會自殺的。
他們的兇狠,將馬一岙費心營造出來的溫馨場景給驟然破壞了去,而陷入「情網」的長戟妖姬也陡然一醒,眯眼看向了馬一岙,神色複雜地說道:「馬先生,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抱歉。」
目的被揭穿的馬一岙並不尷尬,他平靜地看着周遭眾人,然後說道:「諸位,該說的話,我先前都已經說了不少,但我最終還是想要多勸一句——人心癲迷為魔,魔是無法繁衍、無法定性的生命,它天生就以殺戮和破壞為最大的樂趣,喜歡操控人的生死和恐懼,是逆天而成的生靈,也是最受唾棄的存在,每一個魔的誕生,都是一場巨大的劫難,讓無數生靈為之消亡,誠然,魔的確能夠給諸位帶來強大的力量和權力,但縱觀上下幾千年的歷史,你可曾見到哪位魔頭能夠長久?不都是如同流星掠過一樣麼?」
他正色說着,又指向了場中眾人,緩聲說道:「魔的心智,與我等皆是不同,必要時刻,諸位都是會被放棄和舍離的,與其如此,不如早日棄暗投明,重歸正道?」
在這危急時刻,他居然一本正經地又宣揚起了正能量來,讓眾人都有些錯愕。
事實上,這些道理,行當裏面的人誰能不知?但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的修行者、夜行者願意投奔魔頭呢?還不是因為跟隨着魔頭,無論是修為,還是整體實力,都能夠得到飛速的提升麼?
這些跟隨着噬心魔的人,特別是內廷的這幾位,都是噬心魔最心腹的手下,他們所做的惡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與噬心魔早已是「座主門生,沆瀣一氣」,這個時候叫人悔改,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
所以只要是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明白了,馬一岙這是在拖延時間。
那長戟妖姬張口,剛要說話,卻給旁邊的福祥貝勒給攔住了,他對長戟妖姬說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