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晚,陳立都沒有睡熟,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之間,他感覺自己一夜都在做夢,具體做的什麼夢,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大夫查房的時間還沒到,周斌依然在熟睡,陳立沒有作聲只是靠着床背坐了起來。
過了一夜,雙臂有些漲困,但痛感卻減輕了些許,因為是夏天,為了防止感染,傷口上都只纏了薄薄的一層紗布,此時已經被血液和藥水浸透,眼看着已腫了老高,縫合過的地方隱隱也有些螞蟻爬過似得輕癢,這是傷口開始癒合的徵兆。
看看窗外,晨輝已經灑在了磨砂的玻璃上,讓過了熟睡的周斌,陳立慢慢下了床,輕輕地揮舞了幾下手臂,算是晨練。
「何總,昨晚我回去又考慮了一下,我保留意見,也希望您能再斟酌一下……」病房外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陳立側耳聽去是個男人卻也沒聽出是誰來。
「老劉,你也是公司的老人兒了,眼前公司的狀況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可接着傳來的女聲,陳立卻是聽出來了,那是何婉,看看時間還早,沒想到何婉也是個急脾氣,這麼早就送早飯過來了?
陳立用腳踢了一下摺疊床上的周斌,這傢伙的睡的很死,居然沒醒。然後陳立就使勁踹了他一下,周斌這才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一臉迷茫的看着陳立。
「該起床了。」說完,陳立努努嘴,示意他外面有人。
周斌極不情願地翻個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這傢伙後來又跑出去跟那個小護士聊了半宿才回來睡覺。
陳立搖着頭,踱步到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何婉這才敲門進來,手裏提着兩隻保溫瓶,想必是準備好的早餐了。
還有個差不多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跟着何婉身後走進來,這人戴着大號的黑框眼鏡,透過眼鏡片,是明顯沒休息好的黑眼圈,頭髮凌亂,想來是一大早急着出門,根本沒顧得上收拾,襯衫領子都磨破了邊,看上去有些潦倒。
那男人看了陳立一眼,眼睛裏藏有冷漠的敵意。
對這人的表現,何婉心裏有些不悅,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要過來扶陳立。
何婉今天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顯得很精神,一步裹臀裙將兩片臀瓣勾勒成渾圓的一片,黑色的襯衣胸前點綴着暗色的亮片,雖說何婉自以為穿着很保守了,但奈何她這個人太吸引人的眼球。
她解開的領扣露出一抹雪白嫩膩,就讓人難以抑制向下探視的衝動。
何婉有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上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個頭就與陳立不相上下了,她伸手來扶時,順着撐開的扣間,陳立還是瞥見了一道深深誘人的溝壑。
年輕人火力壯,一大早剛起床就受了這刺激,搞得陳立頗為尷尬的閃開了何婉的扶持,趕緊到沙發邊兒坐了下去,架起的二郎腿把該掩的都掩了起來。
那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卻將陳立這舉動都當成了年輕人的傲慢,微微「哼」了一聲,也坐了下去,梗着脖子打量起居室里的佈置,而將陳立當成空氣看待。
這狀況搞得陳立有些莫名其妙,問何婉:「何婉姐,這麼早給我送早飯來了?」
何婉對中年人的態度也是無奈,走到桌邊扭開了兩個保溫桶,徐徐的熱氣,伴着撲鼻的噴香就冒了出來:「是啊,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五穀粥、排骨湯,甜鹹都有,你喜歡哪個我給你盛。」
陳立抽了抽鼻子,扮了個貪吃相:「兩個都喜歡。」
何婉半彎着腰,敞開的領口正對着陳立的眼睛,陳立怕出醜,這時候只能扭過頭看另處。
何婉趕緊將打開的蓋子又扭了回去,輕咳了一聲,那中年男人才轉過了頭,卻是滿臉的不情願。
「哦,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策劃部經理劉同江,也是公司里的老人,這兩年多虧了老劉兢兢業業,公司才維持下來。」
劉同江對何婉的介紹想必是相當滿意,拉長的臉稍稍緩和了些。
「劉經理,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陳立,昨天我們在會議上討論的思路,就是小陳提出來,」
陳立能聽出何婉對這個劉同江頗為依仗,只是這個人進門後就一副臭臉針對他,怕是沒那麼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