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山綿延起伏,地勢複雜,是關中西面的屏障。
六月間,天氣炎熱,大地被烈日烤得發白,樹木像是要化掉一樣。
這時在隴山西麓的樹林中,十多個身影爬在山頭,山下一支兵馬從南方迤邐而,隊伍前後綿延十餘里。
或許是怕戰馬揚塵,引起注意,又或許是為了保存馬力,隊伍速度並不快,騎兵夾馬慢行,打頭的將領不時四處打量着周圍。
山坡上,樹枝和雜草一陣晃動,猛然竄出一個身影,來到趴在地上的十多名魏軍斥候的身邊,急聲道:「掌旅,卑職看清楚了,韃子至少三四萬人。」
清魏兩軍之間隔了隴山,蕭關又在交戰,使得消息斷絕,情報難以傳遞,但是隴西畢竟是西魏國的版圖,清軍要影藏行蹤,還是很難。
掌旅臉頰鼓動,沉聲道:「韃子這是要繞道北路,趙良棟你帶三名弟兄,立刻回去稟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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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義歡所料不錯,清軍正面猛攻蕭關,不過是為了吸引魏軍的注意力,必然還會有其它的動作。
他知道清軍的下步動作,很快就會展開,早令諸將密切注意着清軍動向。
這次戰役不同以往,目地是為了保證關中平原的安全,不能讓清軍沖入關中平原,應此指導思想有所轉變,講究一個字,「穩」!
這次魏軍就像是守護一個放滿古董瓷器的屋子,要是在屋裏同歹人搏鬥,就算制服了歹人,一屋子瓷器碎掉,也是血本無歸,畢竟歹人不可能賠你什麼損失。
因此魏軍必須要將歹人,乾死在屋外。
為此,高義歡與眾將商議了多種方案,以應萬全。
果然,魏軍斥候探明消息,秦州出現了大批清軍,判明了清軍確實想繞開隴山。
五軍都督府內,高義歡與眾將圍着沙盤,正商議着軍情。
這時高義歡看着沙盤,微笑着對眾人道:「果然不出孤王所料,據斥候探查,秦州方向出現大批韃子。諸位,說一說,準備怎麼打着一仗吧。」
大堂內,眾將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被清軍折騰了兩個多月,魏軍上下早就憋了一口氣。
這時終於等來戰機,眾將都是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神情,徐黑虎大笑道:「大王,秦鳳之地,正處於隴山、秦嶺之間,韃子要是敢來,臣就滅了龜孫。」
堂上眾將轟然大笑,高義歡也面待微笑,他抬起手,正欲下壓,讓眾人安靜之時,李來亨卻急匆匆的走進大堂,將一封軍報遞給高義歡,低聲道:「大王,劉體純劉將軍的急報。」
劉體純鎮守蕭關東北方向的慶陽府,防禦清軍繞道隴山北麓突入司隸也就是陝西。
高義歡聞語臉色微變,接過軍報,拆開蠟封,打開一看,臉上頓時一沉。
堂上眾將見狀,收住笑聲,李定國問道:「大王,何事?」
高義歡將軍報交給李定國等人傳閱,沉聲道:「出了點新情況,斥候在平涼府海源縣,發現四萬韃子向北行軍。」
西魏國控制關中後,重新清丈田畝,對行政區域進行了劃分,西魏沒有千戶所和衛所,地方設州縣,吸取的是順、清在關中和隴西的州縣劃分。
李定國、徐黑虎等人看了軍報,紛紛走到沙盤邊上,很快找到了海源的位置。
徐黑虎皺眉道:「據說那個什麼鳥鰲拜,是個滿清的巴圖魯,號稱第一勇士,俺還以為他跟俺一樣,是個憨厚之人,想與他一戰,一斧子劈了他,不想這個鳥人,心眼還挺多的。」
李定國道:「大王,如果海源這個位置出現四萬韃子,那秦州的韃子就是疑兵了。」
高義歡盯着沙盤,微微皺眉,「鰲拜是想走北路?」他抬起頭來,看向李定國道:「定國有什麼看法?」
「據現在的情況來看,韃子的目標很明確,正面攻擊蕭關吸引我軍,為了防止我軍不中計,又派出一支兵馬佯攻秦鳳,吸引我軍主力向南,然後他們的主力,再繞道北路突襲進來!」李定國注視着沙盤,「這點從時間上來看,我們先發現出現在秦州的韃子,也可以看出韃子的計策。」
李定國微微沉吟,又接着道:「另外,韃子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