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暢的氣味,尤其到了雨季,上下樓能聞見很重的牆皮霉腐的味兒。
樓道里在建樓最初安裝的照明是白熾燈,是近幾年才換上的聲控燈,只可惜質量參差不齊,不是壞得乾脆不能用,就是遲鈍的跺塌了樓板都不會亮的破爛兒。
而我家卻是在最頂層的閣樓,我幾乎是摸着黒爬到的樓頂。
現在這個點兒,估計家裏人睡得正香。我小心翼翼的開鎖,輕輕地推開門,客廳里居然一片光明。
我不禁一愣,但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只見沙發上坐着一個灰頭土臉的老頭。五十多歲的年紀,穿着一身舊迷彩服,正在津津有味的嚼着一段江米條。
而他的身邊則站立着一位身着淺色半透明紗質睡衣的半老徐娘,正在低眉淺笑。她是我的後媽陳夢。
這個女人雖然年近四旬,但是一點都不顯老,桃花眼,水蛇腰,豐臀細腿,氣質風騷又不失韻味。跟她身邊那個神情和氣質都跟個鄉下收破爛的一般無二的傢伙,簡直是天淵之別。說實話,我都納悶,她看中了我爸什麼,咋就嫁給他這麼一個沒錢沒權沒情趣的鄉巴佬了呢?
沒有錯,那個就着江米條喝劣質白酒的老頭就是我父親,他做古玩生意,但我覺得他更像個盜墓賊。前不久他不是去山西掃貨去了,咋回來了?
我隨手關上門,站在客廳里有些尷尬的說道,「你,你們還沒睡?」
「蕭魂下班了?今天可真晚,吃飯了沒有,我去給你熱熱。」陳夢看見我,馬上捨去父親,眉開眼笑的向我走來。
「不用了,我吃過了,謝謝!」我客氣的連忙擺手。
我靠!陳夢今兒穿的也太性感了,那低胸,雪白的一大片,深深的溝壑比薛文麗的還要性感,而且皮膚極好,像羊脂玉一樣細膩。
非禮勿視!我趕忙垂下目光,卻發現這娘們實在是騷的可以,紗質睡衣也太薄透了,下身海藍色小內內一覽無遺。我忙再低頭,只見一雙白嫩嫩的小腳丫,俏皮得塗着紅色指甲油,我勒個去!
我一扭頭,繞過她,望向正在喝酒的父親,神情不自然的輕聲叫了一句,「爸!」
「哦,對了,你爸才進門,死出去好幾個月,明個又要出去,你就不能在家陪陪我們娘倆!」最後一句是衝着我爸說的,語氣中飽含了幽怨。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你以為我不想,養家餬口呀老婆,」我爸哧溜喝乾一杯,舔舔嘴唇笑眯眯地望着陳夢的大胸脯說道。
「你這個當爹的,兒子回來理也不理!」陳夢含羞帶笑瞪着父親埋怨道。
「都讓你攪和了!」父親呲着大黃牙笑道,他扭頭對我笑道,「來兒子,喝點!」
「誰喝你這貓尿!」陳夢白了父親一眼,對我說,「蕭魂我去拿啤酒,你先坐!」說完向廚房走去。
「不用,不用!」我趕忙阻止,「我累了,爸你慢慢吃!」
「哦,好,那你快去休息吧!」陳夢倒是從善如流,點頭和煦的說道。
我禮節性的像父親點點頭,然後直接回自己臥室,嘭,臥室的門在我身後重重關閉。我背靠着門,長舒一口氣,感覺自然多了。
外面那兩個人我誰都不喜歡。一個整天不着家,另一個,哼!她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家!媽媽要是還活着該多好呀!
我的心又是一陣劇痛。
長嘆了一聲,我感到自己的眼角濕潤了,雙手捂着臉低低的嘶吼一聲,才覺得心裏舒服一些。我把背包往床邊的電腦椅上一丟,回身準備去洗洗臉再睡。
推開門,客廳的燈滅了,父親和陳夢回他們的臥室去了。本來就不願意看見他們,這樣很好,我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些。
幾步走進洗手間,開燈,擰開水龍頭,我狠狠地洗了幾把臉,冰涼的水刺激我的臉部,讓我的身心都舒爽幾分。
我揚起水淋淋的臉,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很自然的對着鏡子發呆,但是下一秒,我就驚呆了。
鏡子裏根本不是我的臉,那是一張蒼老的麵皮,一雙險惡的黃眼珠陰秋秋的盯着我。我靠!
我嚇得猛地倒退一步,再看鏡子裏,那是我慌亂的身影和驚恐愕然的臉。
怎麼回事?剛才是眼花了嗎?可是太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