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二點半,這個鬼魂遊蕩的時刻,我和薛文麗在公安分局才做完筆錄,終於得以脫身。
在分局裏,我才知道那具從而天降,四分五裂的屍體居然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同事李明。我們相識多年,但是他當時太碎了,腦袋都成摔碎的西瓜,實在無法辨認。
我甚至都有點佩服我自己,當時竟然沒有當場嘔吐。
薛文麗和我是唯一現場目擊者,自然要得配合幹警做個筆錄。
雖然我和薛文麗同是報案人,但是我就比較麻煩了,因為李明手機上最後的通話人是我,所以辦案警官格外認真仔細的盤查了我好幾個小時。問得我幾近崩潰,方才作罷。
我懊惱之餘方才想起,李明那小子生前是諾基亞的骨灰粉!人都碎了,手機還堅挺着,我也是醉了。
但我也是搞不懂李明平時滿活潑的一個小子怎麼會跳樓輕生呢!而且更不明白這貨白天還死皮賴臉的讓我代班,晚上就從職工宿舍樓跳下來,而且偏偏摔死在我的面前。
這也他媽太巧合了吧。如果我是辦案幹警,我都懷疑我有問題。
做完筆錄,辦案警察還算有人性,用警車把我和薛文麗分別送回家。
我家在市北花園,一個非常老舊的小區。
其實我是鄉下人,但是上高中的時候老爸倒騰古玩賺了些錢,就在縣城買了房,但是位置不好,不但靠近火車站,噪音大,住的那個單元還在小區的最裏頭,進出十分不便,唯一的好處恐怕就是價格便宜。
此刻已近午夜三點,小區里除了不多的幾盞路燈還散發着昏黃的光,其餘漆黑一片。
走在幽靜的小區路徑上,兩旁是黑洞洞沒有一絲光亮的樓房,感覺還真有點瘮人,仿佛置身於古老的廢墟之中。
但我是學醫的,膽量不是一般的大,神鬼之說絕對不信,只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悽慘和詭異,心態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我家單元在小區的西北角,沿着中心路走到頭,向西轉個彎就到了。
但是走到這一片,我就置身在幾乎漆黑一片的黑暗中,這段的路燈壞了大半年了,該死的物業也沒能修好,可是物業費那幫孫子收的倒是像鐘錶一樣準時。
好在我是走熟了的,閉着眼也走不錯。
穿過這片黑暗,便來到我家樓下,樓梯口處亮着一盞昏黃的小燈,照亮了樓前巴掌大的一塊路面。
我站在光明的邊緣,望着水泥地面上的那幾道清晰的裂痕心中不禁一緊,像被鋼針扎了一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繞過那塊光明的路面,掏鑰匙開鎖。
「嘎吱」拉開沉重的防盜門,一個直挺挺的人影佇立在我面前,近在咫尺,這傢伙帽子下的臉竟是漆黑一片,我他媽嚇得差點尿了。嗖地一下,比見了貓的老鼠逃得還快,一下子跳出門外,防盜門像放炮一般,砰地一聲在我面前關閉。
操,是人是鬼!我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估計連頭髮都站起來。
我站在門外冷靜了片刻,覺得不對勁,剛才那個黑影是人的話,誰他媽有病才半夜三更站在樓梯口嚇人玩兒。但是鬼的話,估計我現在早掛了。
不對,那個人影又高又瘦,該不會是……我覺着我知道那是個什麼了。
我伸手抓住門把手,猛地拽開,然後迅速的閃到一邊,樓梯口的燈光照進了樓道里,果然正如我所料,一個衣服架子正站在門邊上,上面掛着一件大衣,更可氣的是最頂上還扣着一頂帽子。
「我操尼瑪,誰他媽放這的!」我暴怒的高聲叫罵。這惡作劇太可恨了,我今天神經已經大受刺激,快要崩潰了,這他媽又平白無故嚇了一大跳,我招誰惹誰了!
我還要再罵,卻發現衣服架子旁邊還有不少紙箱和一些盆盆罐罐等生活用具,這才明白了,原來是有人搬家啊。
看明白之後,我的火氣馬上消散了不少,不過心裏還是很不爽,這是誰呀,放個東西都不會,這也就是我,換了別個,嚇得不說心臟病突發,也得當場暈過去。
我嘴裏都囔着,一步步上樓去。
這棟樓始建於八十年代末,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歷史,狹窄的樓道和封閉的小窗戶造成了整棟樓的通風都很差,樓道里常年都有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