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峨洋處理了一些事情後,楊景行還是儘快上網,看齊清諾發給他的東西,三首曲子以及每首曲子的創作感想。
齊清諾已經給作品命名,笛子古箏二胡三重奏叫《寒月近人》,楊景行是不懂意思的,只能在看看創作感悟附錄。當初約好都把創作筆記弄得感性一點便於理解,可是楊景行後來搞出來的還是偏技術層面,齊清諾的這才叫真感性。
齊清諾在附錄中回憶了高翩翩、柴麗甜和劉思蔓當初在研討會上表達過的一些東西,然後創作方向是:當我們嘗試用數百上千年流傳下來的音色闡釋現代生活中的點滴,嘗試發現過往和現在間的精神聯繫,我想,如果有機會跟古人面對面,我們會怎麼交流,或者我們去到他們的時代,會有什麼樣的感受……這當然不可能發生,我們只能在精神世界中嘗試,讓彼此更近一點。曠野天低樹,江清月近人。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
楊景行還是不太理解得了,還是看樂譜吧。
《寒月近人》前奏是古箏,四個小節,旋律看起來有明顯的歌唱性,不過和聲方便比較特別,幾乎要求演奏家安全放棄傳統的撮輪搖這些技巧。第二小節開始就是雙聲部行進的。雙聲部演奏對古箏而言很輕鬆平常,但是齊清諾這裏明顯和傳統形式大相徑庭,兩個聲部像是扮演兩個完全不同的角色,第一聲部輕柔起伏抒情,第二聲部起着底音和節奏的作用。
單從前幾個小節的譜子上看,有點像是改編流行歌曲的專業做法,雖然專業高級一點,旋律好像挺好聽,但是也啥新鮮的,更沒有什麼古人情懷。
不過從第五小節二胡登場,楊景行就能看出來感受到不同了,雖然二胡似乎也從一開始就拋棄了最傳統經典的表現力,拉響的旋律也不是那麼民族化中國化。
微妙的是兩件樂器的融合交匯,齊清諾在這裏表現出來的不是紮實的理論功底,更讓人感覺是一種投機取巧,說好聽點或許是妙手偶得。
古箏的撥彈音註定每個都很短暫,二胡的拉弦可以延綿悠長,尤其是兩件樂器自身的音色,讓彼此很難真正交融一體。楊景行在《就是我們》中迴避這個問題,齊清諾在《雲開霧散》跟《和樂琴心》中也沒有什麼建樹。但在《寒月近人》中,齊清諾似乎找到竅門了。
四大師也要慢慢看仔細分析,齊清諾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門道,更像是一種巧合,兩件樂器偏向現代化的旋律、對傳統技巧和表現力的捨棄、音符和音符之間的錯落、節拍和節拍之間的呼應、音色之間的衝撞……所有的因素和細節集合在一起,有了一般專業人員光看譜子不一定想像得出來的效果。
尤其是音色方面,齊清諾好像是用音色問題解決了音色問題,雖然曲子無情捨棄了傳統技法和主流的情感色彩取向,卻藉助旋律和節奏讓兩件樂器的音色特點在合奏中有了非同一般的表現力,互相輝映承托又各子獨樹一幟。
楊景行急着翻到後面看看笛子加入後的情況,處理好三角關係可比兩人之間難多了,不是投機取巧就可以的。事實證明,不是巧合也不是投機,齊清諾確實找到方法了,不過這個方法並不是一種模式或者一套理論,到可以說是隨機應變,也不排除靈光乍現的可能。
四大師正如饑似渴呢,電話響了,何沛媛打來的。楊景行接聽大聲喂,像是還沉浸在白天跟特警一枝花說了幾句話的成就感中。
何沛媛問:「你們到沒?」
楊景行說:「我只送他們到地鐵站,怎麼,有活動?」
何沛媛語氣有點柔:「沒有,我都到家了……本來想和菲菲一起吃飯,後來就聊了會,也沒吃。」
楊景行問:「怎麼了?」
何沛媛說:「不是送菲菲回去嗎,老齊是想邊吃邊聊,就說我們三個,三個光棍找個地方湊合一頓……菲菲可能是壓抑久了,都還沒說什麼,就哭了。」語氣有點沉重。
楊景行不知道說什麼好:「白天還挺好的。」
「是啊。」何沛媛似乎有點傷感:「沒親人,朋友一個一個走了……其實我比較理解她的感受,有時候是難免脆弱。」
楊景行說:「也可能是一時之間,菲菲其實比較開朗的。」
何沛媛說:「開朗不
第九百五十三章 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