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浦音人走進就在校門裏面一點的中音辦公樓時,秦世貴稍微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主力隊伍已經是十多號人,他氣勢就更足了:「景行第一次來,今天都聽我的,我們先喝口茶歇一歇再到吳承偉那裏去。」
楊景行斗膽質疑:「今天方便嗎?」
「周末。」秦世貴又輕鬆愜意:「就是見見朋友聊聊天聚聚餐嘛。」
楊景行簡直感動:「一直找不到的機會今天借着您全一步到位了。」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秦世貴駐足一下,好像有點語重心長勉勵年輕人:「我們來自五湖四海,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
「您說的對。」楊景行很受鼓舞:「來也來了,我豁出去了。」
「對的。」緊跟着的周莉華更激勵晚輩:「書記說的就像回家一樣……」
一行人親切地上四樓,不過楊景行嘴上說說笑笑神經並不放鬆,肯定還是有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心理,不然不至於對守在會議室門邊的人也要點頭陪笑。其實人家女工作人員只是迎賓式的微笑,並沒刻意針對他。
中央院校果然不一樣,會議室是寬敞氣派的圍桌式,得有二十來個座位,圍桌中間擺了兩個大大的五顏六色假花籃。墨綠色的絨布桌面上更顯水平,每個座位都有單獨的不鏽鋼水壺,這麼多壺和杯子做到了整齊劃一,茶杯把都統一向右。
椅子也像是拉線擺出來的,楊景行都不敢挪動,等主人家都就位而且請了再請他才側身鑽進去小心落座了眼巴巴望着,但是那幾個有可能比他職位低名聲小的中音人根本沒有要繼續陪同的意思反而準備撤了,楊主任又要當這桌上的最底層。
秦世貴先端茶杯離自己近一點,搞民主:「是不是先祝賀一下?祝賀我們的同志取得一系列的全方位的,十分了不起的成績。」可是並不等大家表決就自己先拍起手來。
不光坐着的得鼓掌,門口那些半進半出的也熱烈響應。
楊景行就有點如坐針氈好些慚愧。
空下手來摸上杯子,秦世貴的身體稍微朝自己左邊的客人傾斜一些顯得和藹說話:「這是歷史欠賬,早的不說了,就從景行第一首交響曲問世算起,好吧?」
會議室一片藝術歡快,趙起昇是又歡笑又嚴肅對待:「有幾年了,是該補一補。」
楊景行誠惶誠恐:「要說欠賬也是我欠了該這麼多老師和前輩說的謝謝,馮教授和彭教授的合作給了我很多靈感,讀李教授的結構分析概論也受益匪淺……」
互吹嘛,在座的人誰不會呢,而且薑是老的辣,甚至會搞車輪戰。好在幾位前輩基本只能針對楊景行一個人下手,而楊景行就能拿中音幾十年校史積攢下來的光輝人物和成就高產讚歌,所以這一回合年輕人倒是不怎麼落下風,一對五還打得有來有回。
其實中音也想那拿著名鋼琴教育家做文章,不過能說得上來的只有些老生常談的有口皆碑,缺少個體化的情感脈絡,當然也不是中音就不夠關注地方院校,實在是李迎珍教授幾十年如一日都是淡薄名利默默耕耘,看得出來教育家的這種難能可貴也深深影響了學生。楊主任的另一位恩師賀宏垂跟中音倒有一些來往,可是說起來好像又過於工作而不夠親切。
楊景行幫對方打開思路,主動把話題朝兩校間的淵源上引,可以追溯懷念的不少是受自己敬仰的,正在進行中的一些聯繫也有自己仰仗的。
中音人當然聽得出來地方院校話語中那隱隱想高攀的語氣,年輕人有這種態度就不錯,給個台階吧,中音人開始大度承認己方確實在某些方面具備一些優勢。
都是心系音樂教育的人呀,才坐下幾分鐘就讓會議室就洋溢起了院校間交流的氛圍。可是,一個邊緣化的鋼琴藝術中心有沒有資格搞這種上層業務,秦世貴善意提醒自己人:「都是長一輩的,主任主任的太客氣,景行今後要常來,音樂是細緻工作不急在今天。」
下面嚴肅陪笑,周莉華點着頭換方向:「景行這次來平京有沒有帶朋友同事?」
楊景行還是規矩搖頭:「沒有。」
周莉華向大會表明自己的意思:「如果有朋友該一塊過來,一塊說說話。」
看樣子倡議能全體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