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說不下去了。
說出來,仿佛就是褻瀆。
他只是按照跳舞常規的動作,將他的腳放在她的兩腿中間,她便有說不出的不自在。雖然面上無甚區別,但他扶在她後背的手知道,她的背,是隨之一僵的。
那不是裝的。
因為太隱秘了。裝就要裝在面上。
要不是他對她上心,他幾乎錯過那隱秘的變化。
唯一的解釋是,她的身體不習慣異性的親近。
他的感慨,一方面是有感而發,另一方面,他自認為是暗嘲余勒。
余勒連眼神都沒有半點波動,且,一臉的興趣缺缺。他三心二意地轉着頭,尋找成辛。看到她不遠處跟同事聊天,才放下心來。
余勒看回小白:「我真有點分不清楚了。那天你不是找了個姑娘,說是你的女朋友嗎?
我本來以為你們是在演戲,可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分明又真的不能再真。不是已經有自己的女朋友了嗎?怎麼還惦記着我的女朋友?」
小白想到成辛是不會給他機會的,於是端正立場:「開玩笑的啦。」
余勒斜睨小白。
「開玩笑」可真是萬能盾牌,想說什麼儘管張口,情形不對就來一句「開玩笑」,好像不快真的都能一筆註銷一樣。
「我一來就說得很清楚,我是幫你認清商學長的真面目的。是你東拉西扯,才跑題的。」
余勒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白。商學長?聽上去關係不一般啊!難怪他格外上心。也許他與他的商學長本來就有恩怨情仇?也許正是那些恩怨情仇才波及到他無辜的辛辛?
麻煩!
「看到那個人了沒有?穿深色西服,對,就是領口帶着奇怪的不合時宜的莫名奇妙的領結的那個?那就是商學長!」小白喊慣了口,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稱呼。
余勒才沒有順着激動的小白往他手指的方向看,而是逆向認真地打量小白,仿佛要看透他埋在心中的恩怨。
「你不能原諒他,是因為他傷害了你的——」余勒不動聲色地喊小白填空。
「我姐姐!」小白急着盯那個風流倜儻的身影,耳朵里聽到一句印在心中許久的話,不自覺就把話補充完整了。
說完愣了幾秒,忙回頭看余勒。
余勒正微笑着看他。
「不!不是因為我的姐姐!是因為他真的是個渾蛋!真的居心不良!真的別有用心!真的!!」
「什麼是真的?」一個溫潤好聽又節制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商伯年風度翩翩站在余勒、小白的身旁。
小白石化。
剛才還在人群中應酬的商學長,什麼時候來到身旁?
「這位是?」商學長朝向余勒。
小白重新生起勇氣:「這位是成辛的男朋友余勒。「
商學長像是在商務場合聽到路人甲的名字一樣,既沒有誇張的熱情,也沒有明顯的疏離。余勒確信,即使自己拿着放大鏡一寸一寸觀察,商伯年仍是情緒如常、心無波瀾。
這等風平浪靜,要麼是道行特別深的蓄謀偽裝,要麼,根本不是小白說得那樣對成辛有複雜想法。現在看,小白很有藉機報復的嫌疑啊。
余勒別有意味地看一眼小白。
小白自然懂那是什麼意思。
為了洗白自己,小白趕緊加大刺激度:「余勒特意來上海陪成辛過年,而且,成辛特意邀請余勒來吃年夜飯,這說明他們之間感情深厚,愛得情深意重。」
商學長不時點頭加以肯定,目光清澈,一絲陰霾也沒有,半點不快也不見,還不向余勒道恭喜,語氣之誠摯,連余勒也不禁回之微笑。
商伯年恭喜完,立在原地,一點沒有遁逃的打算。
倒是小白,徹底傻眼了。
自己的初衷,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倒證明了商所對成辛的無動於衷。
商學長對上余勒,目光始終很清澈:「對了,我一直覺得,讓碩士畢業的成辛做所內的行政,有些虧待她。
平時冷不丁跟說這些,還真是無從說出口。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可以順便解釋一下。不要被工作抬頭誤會,其實,她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