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後,大夢終究醒。
蔣騰這些日子,一直命人暗中監視湖州知州常祀,燕玶轉運使林純德。這二人當時在融龍的宴會上,並沒有吃那道醬肉。
縱然表面上看沒有任何一點,而梁融卻推斷,這兩人極有可能是章平侯隱藏下來的心腹。
宴會之後,就開始暗中監視二人。上一次,詹家被抄家,湖州知州被梁融緊急召見。
誰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可常祀回去之後,整整閉門三日未未出。接下來的日子越發平靜,低調。
雖然他低調,但他手下的人卻未必低調。連續監視許久,終於發現蛛絲馬跡。
「這探子說了什麼?」梁融大清早,才剛剛醒來,觀宇就來找他,稟報了蔣騰的發現。
梁融看一眼,熟睡的關離,起身穿衣服,輕輕離開。臨走前囑咐婢女,一定要仔細小心照看,切不可怠慢關離。
婢女哪有那個膽子,滿府的人誰看不出,王爺對這個姑娘十分上心,就是借她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梁融匆匆趕到議事廳,蔣騰已經恭候多時。他將監視多日抓到一事探子簡單稟報,重點提及探子所說的事。
「回稟殿下,那探子似乎是向王都送消息,下官派人將信攔截,又仔細拷問過探子,事情似乎跟秦國公有關。」
「信呢?」梁融一開口,蔣騰就把信遞了過去,他一字一字細細往下看,上面寥寥幾句,說的無外乎是跟秦國公的錢袋子有關。
「秦國公在南海自有眼線,用的着他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傳遞這樣一個消息?」怎麼看都覺得有貓膩,梁融狐疑。
蔣騰騰恭恭敬敬點頭「下官也是這麼認為,這事情不太對勁,仿佛像是勾着咱們往下查,殿下您說,背後的人是個什麼目的?」
為什麼要勾着他們往下查,這件事情,想來會跟秦國公有關,只是秦國公背後又藏了什麼?
梁融沉默,手指輕輕擊打一下桌面。屋子裏一陣安靜,半響,他才問道「常祀是有動靜了,另一個呢?」
蔣騰搖頭「殿下恕罪,林純德得這段日子實在是太正常,白日出門辦公,夜裏回家睡覺。很有規律,沒有任何意外。」
「手底下的人,也都安安分分?」梁融不相信這種正常,然而沒有方向,他暫時也無法出手。
提到這個,蔣騰稍微愣一下,又搖搖頭。「旁的倒也罷,只是他手底下有個師爺,因為醉酒鬧事,被人打傷在家,好些日子沒有去衙門,旁的沒有異常?」
「那個師爺可查過?」到底是讀書人,怎麼會無端端飲酒鬧事?
「侯三查過了,師爺身份有點特殊,是轉運使娘家的表兄弟。早年他也參加過科舉,然而為人有些桀驁不馴,恃才傲物,文章寫的一般,脾氣卻很大。」
「考了幾次都沒考上,最後實在沒辦法,才到此地做個師爺。聽後三雙,此人做事一般,心氣卻很高,跟同僚合不來,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動不動就借酒消愁,三天兩頭不去衙門上差。」
「若非看在轉運使的面子上,早就被人趕出去了,哪裏還容得他佔着茅坑不拉屎,白領一份差錢。」
「這師爺是什麼時候,跟的林純德?」梁融就是覺得不對。
「這這倒沒有仔細去查!」蔣騰沒有往這方面想,大概覺得此人實在是個廢物,不值一提,侯三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既然這人不頂用,那林純德手下是誰在做事?」給親戚面子,讓他白領一份差錢,這倒不算什麼,可總得有人把事情做了,這個人又是誰?
「聽說是一個叫付青平的,這個人稍稍有些年紀,倒也是個老人,是上一任轉運使留下的人。」提起此處,蔣騰又道「據說上一任轉運使要走的時候,這人因為年紀大,不願意離開家鄉,所以堅持留了下來。」
「殿下可是覺得有哪裏不對?」
梁融搖搖頭「暫時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古怪,你先讓侯三把這些人都給我查一查。」
說完又站起身「走吧,帶本王去看看那個探子,本王倒想知道,這背後的人為何故意勾着我們去查秦國公!」
蔣騰連忙帶路,出門之前,梁融又轉身囑咐管家,讓他一定照顧好關離,是走是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