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布衣之俠五開門揖盜真君子
「就這種熊樣?還指望爾等護衛桑梓?」對官兵的反應極為不屑,劉縯撇撇嘴,抬腿放開屯長的後背,轉身來到院子中,挺直了腰粱杆子大聲吩咐:「偉卿、公孫,煩勞你們兩個去裏面去,跟大伙兒錄一份證詞。把剛才所有事情原封不動記錄清楚。順便再把兵器和賊贓全都收了,把大伙兒被搶的東西物歸原主!」
「好!」鄧晨和馮異大聲答應着,昂首闊步走入客棧一層。
眾郡兵們哪裏還有勇氣阻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剛剛搜刮來的錢財,又被擺在了油燈之下,任憑原主認領了回去。連帶着先前從別處搶掠所得,藏起來沒有上繳的體己,也盡數倒搭,雖然暫時擺在桌子上還沒人認領,可想要讓其再回到自家腰包,卻無異於痴人說夢。
更為可恨的是,那劉縯「搶」走了大傢伙兒的兵器和錢財之後,依舊不肯罷手。想了想,扭過頭去繼續對他身邊四個「凶神惡煞」般的漢子低聲吩咐,「伯先,秀峰,若水,還有屈兄弟,煩勞你們四位去把所有官賊都帶到院子裏,集中看押,順便讓他們自己給自己包紮傷口!」
「好!」剛剛並肩應對了一場急變,劉植、張峻、許俞、屈楊四個,心中對劉縯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了他的話,絲毫也不覺得委屈,立刻答應着前去執行。
「多謝!」劉縯向幾位同伴拱手,隨即皺着眉頭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善後之策。還沒等在心中理出一個頭緒來,身背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略顯孱弱的聲音,「沛國人朱浮,多謝恩公仗義相救!」
「你,你沒」劉縯的思路被打斷,心中微慍。回過頭,見說話者是先前被自己救了那個書生,手裏還正扶着他的妻子,又趕緊換了幅溫和的臉色,低聲問候,「你們夫妻兩個都沒事兒了,傷得重不重?趕緊上樓去找人燒了熱水洗洗,明天一早,便可以出門去請郎中。」
「多謝恩公掛懷!在下和拙荊所受的都是皮肉傷,應該不妨事!」書生朱浮攙着自家妻子,先畢恭畢敬地給劉縯施禮,然後用非常低的聲音補充,「若非恩公出手,今晚我夫妻兩個恐怕在劫難逃。然這伙官賊行事如此肆無忌憚,其上司恐怕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之輩。所以,請恕在下冒昧,恩公定要早做安排,以免事後有人顛倒黑白!」
「的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此事!」劉縯眉頭一跳,旋即臉上湧出了幾分喜色,微微躬身向對方施禮,「朱兄能見微知著,可有良策教我?」
「不敢,恩公叫在下叔元就好。」書生朱浮,一改先前被眾兵痞欺負得無法還手之時的窩囊像。先側開身體還了個禮,然後稍作斟酌,便低聲提出了解決之策,「看這些人的打扮,應該是郡兵。宛城一帶的郡兵,俱歸前隊大夫甄阜統領。甄阜乃是大司空之弟,其家族素有「仁孝相傳」之名。所以,今晚之事若想平安了結,只能從「光明磊落」四個字上着手。把一切都做在明處,讓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見。」
「嗯?」劉縯愣了愣,剎那過後,便又笑容滿面地拱手。「叔元大才,劉某自愧不如。」
「不敢當。恩公行的正,走的直,妖魔鬼怪原本就應該退避三舍。」書生朱浮衝着劉縯會心一笑,側身還禮。「且容在下先去安頓了內子,再來替恩公仔細謀劃。」
劉縯笑了笑,輕輕點頭。「有勞叔元了,同舟共濟,你也別總是叫我恩公,在下舂陵劉縯,字伯升!」
「久仰舂陵小孟嘗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了得!」朱浮停步轉身,再度給劉縯施了禮,然後才又扶住自家妻子,緩緩而行。
「這才是真正的人模樣,某些傢伙,雖是太學出來的,卻把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劉縯目送朱浮的背影進屋,白淨的面孔上,讚賞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劉植在一旁看着暗暗納罕,悄悄地走上前,小聲詢問:「伯升,這個書呆窩囊廢給你出了什麼好主意,居然讓你對他如此客氣?」
「這人身子骨的確單薄了些,卻絕不是一個書呆窩囊廢。」劉縯衝着他詭秘一笑,卻不直接給出解釋。緊跟着,又邁動雙腿在院子裏走了數步,來到正對着大門半丈遠的位置站好,指着腳下,對客棧掌柜吩咐,「老丈,麻煩你派人收拾一桌子酒水,擺到此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