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菜才剛開始上,關鄉長身邊的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重重嘆了口氣,似乎是欲言又止。∽↗∽↗,
嗬,開始唱戲了?
昊學一看,這人剛才關應介紹過,是鄉里一個分管衛生防疫工作的副鄉長,好像是姓張,昊學也沒仔細去記具體叫什麼來的。
聽這位張鄉長嘆氣,昊學可是沒接茬,充耳不聞地吃了口涼菜,低聲和身邊的何婉君說幾句笑話,意態放鬆。
幾個鄉里的頭頭對視一眼,覺得此子似乎和之前見過的任何年輕人,都不相同。
說他驕狂吧,人家好端端地跟你喝酒吃飯,禮數周全,不曾慢待了什麼人。
說他隨和吧,這已經開席幾分鐘了,關應數次打算主導這次飯局,卻都被他輕描淡寫地幾句笑話,幾個動作,化解於無形,牢牢地把控着節奏,縱然是在酒桌上混了半輩子的關鄉長,也竟然搶不到這個主動權。
這會兒,見張副鄉長的獨角戲無人響應,關應只好自己問道:
「老張,大過年的,小昊先生又回返家鄉投資搞建設,雙喜臨門的日子,你這嘆個什麼氣?」
「唉,還不是為了鄉里那醫院的事兒,這些年各個村裏的生活水準提高了,可不知怎地卻越來越多病,村里最多只有個衛生所,有點稍大的毛病就往鄉醫院裏送,搞得那兒是人滿為患。前些天院長給我打電話,說住院部已經徹底飽和,連走廊都沒有加床的地方了,許多後來的患者甚至因此……」
張鄉長擠出幾滴眼淚,「我在鄉里管着這個攤子,人家院長打電話是求援的,可我又有什麼法子呢!」
關應悄悄觀察昊學的臉色,見他不動聲色,便轉向身邊的另一個領導班子成員,皺眉道:「錢鄉長。咱們擠不出錢來搞個大點的醫院?」
錢鄉長演技一般般,只是連連搖頭,「咱們賬面上什麼時候有過那麼大的寬裕,建醫院可不是小事兒。往少了說也得百十來萬呢!」
陸非和幾個大牛小學的老教師都聽懂了,這是唱戲給昊學看,哭窮打秋風來着。
這位年少多金的優秀畢業生會不會再次慷慨解囊,其實他們也不太關心,只是希望之前答應的新校舍別泡了湯那就行。
本着不惹是非的原則。連小牛屯裏德高望重的黃小福都悶聲吃菜,並不敢多說什麼,免得被人抓住什麼話把。
陸非早知道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你區區一個小牛屯,闊氣得要建上百萬的學校,鄉里別說吃肉,連湯都喝不着,更沒讓幾個頭頭得到什麼個人的實惠,不來找點麻煩那才是不正常呢。
唉,這昊學也是有點拎不清。其實每人塞個萬八千的,堵上他們的嘴,或許就天下太平了。
現在這種要錢法……可別最終把學校的事兒都耽誤了才好。
「婉君,這菜館的手藝還不錯啊,我還是第一次來呢,你之前來過沒?」
昊學聽着幾個鄉長唱的蹩腳戲,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和何婉君討論起菜色來。
醫院沒錢建設也跟我要?
那要是鬆了口,是不是修橋補路、農機購置、年終獎金啥的都能落到我頭上來?
我好像不是中央扶貧辦的主任那!
況且剛才那個張鄉長說起醫院事兒的時候,目光閃爍言辭含糊。他不用施展移魂大法,就知道其中頗多不實之處。
醫院有實際困難或許是真的,普天下哪個行業沒有點困難。
至於是不是嚴重到他描述的那種程度,那就很有疑問了。
關應皺起眉頭。這幾個人熱熱鬧鬧說了半天,都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人家都開始和女朋友閒聊了,這局面可真是失控到無法挽留。
一咬牙,關應再次端起酒杯,索性直接敬了昊學一杯酒。強笑道:「昊先生熱心教育事業,那是事關咱們普蘭鄉未來的大好事,我身為普蘭鄉鄉長,深受感動。只是……學生娃的事情畢竟還不算特別緊急,鄉醫院那邊可都是人命關天,本着對生命的尊重和敬畏,昊先生是否願意也支持一下咱們普蘭鄉的醫療事業啊?」
他在鄉長的位置上也坐了近二十年,從來沒對一個小年輕如此低聲下氣過。要不是看在對方兜里軟妹幣
第651章 搭台唱戲的領導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