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不得不信。
既然能從自己記憶深處挖出關月靜的事情,那麼剛才說的關於念鶯的那個心理障礙,難道也是真的?
畢竟對方是領先世界的心理學專家!
現在周儒對昊學有了新的定位,信任度自然也多了幾分。
催眠術絕對是心理學範疇的,昊學作為心理學專家,看出點心理障礙,十分順理成章。
「念鶯到底怎麼了?」
這再問,語調中已經多了幾分尊重和請教。
「就和我剛才說的那樣,她因為童年目睹了母親身亡,受到了強烈心理刺激形成創傷,至今仍深深埋藏在心底,一旦爆開來,若是在醫生的位置上,恐怕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那我應該怎麼辦?」
周儒仍有幾分疑惑,卻不敢賭博,畢竟這是事關女兒一生的大事。
「配合我,幫她完成治療!」
昊學很鄭重地說道:「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治好,只能說盡力一試。」
這種心理層面的疾病,若是真論起來,遠比任何絕症更加難治。
就算是現在困擾昊學最大的肝癌,也有方向可以遵循,只要殺滅癌細胞,並且阻止其再生,也就是了。雖然這說起來很簡單的一句話其實執行起來困難重重,但終歸是有個目標。
然而比如周念鶯的童年心理陰影,從何入手?
好吧,心理只是習慣性叫法,大家都知道病灶是在腦部。
可是腦部乃是人體最複雜的部分,人類目前對他的研究還差得太遠,最多只是劃分了功能區域,十分粗糙地界定了各個區域揮的職能罷了。
周念鶯因為目睹母親溺水身亡,造成的心理陰影,已經貫穿她整個生命,早已不僅僅是一段記憶而已。
粗暴地抹除這段記憶。最大的可能就是周念鶯直接精神分裂!
那麼用細緻的方案,誰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周念鶯這段心理創傷痊癒?
這在世界範圍內,是空白中的空白,完全沒有可靠的解決方案。
就連昊學擅用的中醫。在這方面也是無計可施,對於心理學的研究,華夏文明沒有太燦爛的閃光點。
周念鶯的治療,一方面是為了挽救一個前途無量的青年醫生,另一方面也是昊學向這個領域邁出的一步。他打算結合移魂**和現代心理學知識,探究關於心理層面的疾病醫治。
這條路或許很艱難,但是總要有人去走。
周儒從他的話里,聽出一點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味道,可又無可奈何。如果女兒的病情真的那麼嚴重的話,也只能依賴面前這個年輕人了。
「我需要怎麼配合你?」
「這個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議,你留個電話給我,隨時保持聯繫。」
昊學今天本來是打算挖人來着,遇到周念鶯乃是意外。所以沒法提供完整的方案,換了個電話之後,又補充道:「最重要的,先趕緊找個理由讓周念鶯不要再坐診了,否則每遇到一個幼兒患者,都對她是一種刺激,讓她面臨一種選擇的折磨。」
周儒一一答應,顯得十分被動。
關鍵是昊學這種記憶讀取的技能,加上一直是心中驕傲的女兒居然身患嚴重心理疾病,這兩個衝擊實在太大了。讓一貫冷靜沉着的周儒也招架不住,有些慌神。
渾渾噩噩地一頭撞辦公室,周儒用了足足半小時的時間,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怎麼辦?
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還算成功的周儒。忽然間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念鶯媽媽死後,自己也再沒有娶妻,唯一的親情維繫,都在這一個女兒身上。
眼看着女兒一路順風順水,大學畢業,成了一名前途遠大的醫生。周儒看在眼裏,樂在心裏。
自己在這個位置上,起碼還有十年八年好坐,送女兒一程,把她培養成國內知名甚至是聞名世界的醫學專家,或許還能冠以「最年輕的」這樣的榮耀字眼,更是他一輩子的驕傲。
萬沒想到今天遇到那個昊學,一盆涼水兜頭蓋臉潑下來,整個人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