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圖上看,洞縣只是華夏東南的一個小黑點。雖是沿海地區,周圍卻沒有深水港,大片的沙灘地形也不適合修建碼頭。前些年的時候政斧打算招商引資,把這裏打造成旅遊景點,偏偏遇上颱風,把景觀最好的椰樹林摧毀,旅遊開發也就沒了下文。
夜晚的海面風平浪靜。沒有光,無論朝哪個方向望去,都是死沉沉的黑暗。
橡皮艇與濃密的夜色完美融為一體。化學合劑噴射只能為小艇提供短距離動能,從距離陸地數百米的位置開始,憑藉對方向的精準默認感,船槳划動着水面,小艇很快抵達了岸邊,帶着被海浪推動的力量,橡膠船底衝上沙灘,牢牢固定。
薩曼斯從船上下來的時候,特意打開電子地圖的遮光板,對照坐標,很快找到了通往目的地的方向。
霍利用力擰開橡皮艇側面的閥門,微光射燈照出一股從艇身側面黑色匣子裏釋放的透明液體。它的噴濺流動角度顯然經過設計者精確計算,很快佈滿了橡皮艇表面,散發出一股類似海魚咸腥的氣味。不到五分鐘,整艘橡皮艇已經被腐蝕得無影無蹤,只在原來的停靠位置留下一灘半透明的粘液。
薩曼斯走到沙灘上略高的位置,閉上雙眼,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濕潤海風。他神情悠閒,仿佛正在度假,享受着夜晚的美妙海景。
霍利是個體型魁梧的壯漢,與身形瘦高的薩曼斯形成鮮明對比。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過來,望着滿面輕鬆的薩曼斯,帶着尊敬的口氣,頗為懷疑地問:「大人,您確定我們是安全的嗎?」
迎面而來的海風很清爽,比起之前在海面上另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妙處。薩曼斯臉上浮起一絲冷傲:「合眾國的潛艇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兵器。華夏人的對海監控網絡沒有發現潛艇,就意味着沒人知道我們在這兒。」
霍利的警惕心理顯然要比薩曼斯深重得多:「你確定?」
薩曼斯覺得這問題很愚蠢,他微微皺起眉頭,然後鬆開:「霍利,你想得太多了。這只是一次很輕鬆的旅行。」
霍利對這種話不是很相信,他臉上充滿了憂慮:「我們還沒有見到那個華夏人。如果他臨時變卦,或者交接方面出了問題……總之我的感覺不是很好,我只想快點兒結束這次任務。」
「叛國者」這種生物從人類文明有記載的時候就開始出現。按照掌握的秘密多少,這種骯髒的東西分為不同級別。薩曼斯與霍利這次過來接運的目標,就是一名最高等級的叛國者。
薩曼斯的笑容在黑暗中難以察覺:「我也不喜歡這個任務。但既然是主教大人安排下來,無論如何都必須執行。放心吧!這裏距離指定區域不遠,我們很快就能抵達目的地。」
霍利目光陰沉着點點頭,抖了抖身上的沙土,朝着遠處的黑暗邁開腳步。
剛走上沙灘斜坡頂端,薩曼斯突然停下腳步,微笑凝固在他的臉上。望着正前方的黑暗深處,他薄薄的嘴唇中間吐出咒罵。
「該死,這是一個圈套。」
六道黑影慢慢浮現。也許是覺得沒有必要繼續隱藏下去,他們紛紛打開了佩在肩膀上的便攜式射燈。雪白的燈光刺眼,薩曼斯抬起左手擋在眉梢,避開直射的眼睛很快適應了強光。他看到站在對面的六個人都很年輕,有男人,也有女人,每個人身上的裝束各不相同。他們手裏握着不同款式的兵器,也有人雙手空空,卻帶給薩曼斯越發沉重的壓迫感。
霍利什麼也沒有說。燈光照亮了他的黑色苦修士制服。那是經過特殊裁剪的長袍,袖口褲管被收緊,便於活動。
「看來我們這次有伴了。」薩曼斯用銳利的目光在對面六個人身上掃來掃去,低沉的說話聲只有站在旁邊的霍利才能聽見:「來的時候,主教大人就告誡我要小心東方的修士。沒想到我們運氣真不錯,設下這個圈套的居然不是軍隊,而是修士。」
霍利亂蓬蓬的長髮看起來就像雄獅鬃毛,他反手抽出背在身後的鏈枷,嗜血雙眼死死盯住對面六個人當中體格最強壯的魯志濤:「那個大塊頭是我的。」
平靜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薩曼斯臉上,他的視線在袁媛和丁輝身上移動着:「按照你的想法做吧。我得先把最弱的傢伙幹掉。他們的數量越少,對我們越有利。」
現實不容許他們有更多的時
第二百八四節 越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