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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浩然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從本初老和尚腦子裏搜魂獲取的所有信息,以清楚的畫面形式在他的腦海里呈現。
「劉蓓,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服從院主的命令了?」思考片刻,謝浩然發出威嚴的聲音。
這句問話立刻把三名副院主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劉蓓下意識看着他問:「你是誰?」
顧十方之前一直在說把院主之位讓給賀嶸,謝浩然自然被忽視。突然之間就這樣冒出來,的確讓劉蓓覺得意外。
方玉鯤眯起着眼睛,森冷的目光在賀嶸與謝浩然之間來回打量,最後在他身上落定,佈滿老人斑和皺紋的臉上肌肉抽了抽,微微點頭,譏笑道:「原來你才是躲在後面的那個人……怎麼,終於忍不住跳出來了?」
謝浩然沒有回答。
他邁開腳,大步上前,一直走到顧十方面前,帶着驅趕一隻蒼蠅的威勢,淡淡地發佈命令:「讓開!」
顧十方連忙站起來,很是畏懼的朝着旁邊挪動腳步。
身量如巨人般的范醉眉頭鎖得很緊,怒意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展露。看着身體畏縮讓出座位的顧十方,范醉再也忍不住了,張口發出洪鐘般的巨吼:「你是藥神院的院主,給我坐回去!」
顧十方已經沒有機會了。
謝浩然伸手抓住椅子,用力拽起。這狂猛的動作當場惹得三名副院主站起來,就在他們不約而同準備動手的時候,謝浩然忽然轉過身,帶着抓在手裏的椅子,從廳堂上首走下來,一直走到距離三名副院主很近的位置才停住,放下椅子,坐了下去。
他臉上帶着微笑,抬起雙手朝着站在兩邊的劉蓓等人虛壓了壓:「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不等對方回答,謝浩然又加上一句:「我們不是敵人。」
方玉鯤為人老成持重。之前他就看出來,謝浩然才是這群外來者的首領。對方既然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就意味着矛盾分歧可以商量。在沉默中思考了幾秒鐘,方玉鯤抬手按住范醉的肩膀,兩個人緩緩落座,眼睛裏釋放出警惕審視的目光。
劉蓓也坐回原來的位置。她的臉色很難看,顯然是對之前那句話耿耿於懷。
「我叫謝浩然,是雷極門現任掌門。」
謝浩然吐字清晰,絲毫沒有隱瞞:「三位應該聽過我的名字。說起來,你們藥神院還欠我一大筆錢。」
「什麼,你就是殺了彭文建的那個人?」范醉怒目圓睜,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
謝浩然側轉身子,抬起頭,用平靜的目光注視着他:「坐下來好好說話。我今天過來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為了吵架,也不想打架。」
有着巨人般身軀的范醉獰笑道:「年輕人,你膽子不小。殺了我們那麼多人,還敢跑到我們藥神院總部來撒野。你以為……你以為……等等……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道可怕的重量從頭頂正上方壓了下來。
范醉清清楚楚看到那是一座山。只是山的形狀在變幻。像是古時候的筆架,又好像是一本很大很厚的書。那團若有若無的東西就這樣懸停在自己頭頂正上方,形狀也隨着時間變得模糊起來。
沉重的感覺在延續,整個身體已經無法動彈。范醉本來就身材巨大,現在他雙腳分開,以最穩固的姿勢站着。雙手想要往上舉,卻被那團無形的重量硬生生碾壓下來,只能以肩膀硬扛。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范醉的身體高度在一點點降低。他被迫低下頭,憤怒狂亂的面孔以傾斜角度很快變得低垂。他在咆哮,扯着脖子連聲大喊。只是聲音越來越小,從嘴裏吐出的字句也模糊難辨,到最後,徹底變成了粗重到極點的喘息。
方玉鯤和劉蓓不約而同從椅子上站起,滿面震驚地看着范醉。
不是當事人,永遠無法理解當事人正在承受的那種痛苦。
范醉的身體一點點朝着地面低俯,左腿被壓得彎曲,緊接着右腿也無法保持直立,整個人慢慢蹲了下去。他在狂喊亂叫,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不到十秒鐘,范醉就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倒不是說他不能說話,而是身體被碾壓向下低沉的速度非常快。他甚至無法以蹲着或者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