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去,只要帶在身上就有用。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昭明,你也知道我的聯繫方式。」
何洪濤是個聰明人。他明明白白看出了謝浩然的意圖。現在,彼此之間的關係僅此而已。想要進一步深交,就需要更多的接觸。
如果只是能夠保得平安,其實在何洪濤看來已經足夠。金錢的確可以買到世界上的很多東西。但「安全」兩個字即便是世界首富也絕對不敢輕言。謝浩然的平安符具體有多大威力?何洪濤是親眼見識過的。這種東西如果在市面上流通,即便是標價上百萬美元,恐怕都會在第一時間遭到瘋搶。
「謝謝……」
用力握緊平安符,然後小心翼翼將其裝進貼身衣袋。何洪濤臉上表情顯得無比鄭重:「謝大師,我現在就回公司,立刻安排財務發放楊正菊家裏的拆遷補償款。您放心,銀行那邊我會親自過去打招呼,一切都走特殊渠道,中午十二點以前就能完成款項過戶的所有工作。」
謝浩然笑了。這次的確是真心實意:「這樣最好。總之你記住,楊正菊家的補償款,一分也不要多,也一分都不能少。」
……
自從馬國昌和楊正菊夫婦倆被警察帶走後,馬利就覺得現在的生活很愜意。
他與謝浩然是年齡相仿的表兄弟。只是馬利初中畢業後就沒再上學。學校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監獄。老師是比獄警還要恐怖一萬倍的超級怪物。他們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請家長,最強大的武器就是罰做作業,數量從十遍到一百遍不等。馬利還聽說有過被罰做「一千遍」的倒霉蛋。不過那只是學校里一個傳言,誰也不知道真假。
為什麼一定要上學呢?
生活中其實很多比上學更加快樂的事情。
呆在村口的小放映室里看錄像,肯定要比坐在教室里看老師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帶勁兒。槍戰片格鬥片愛情片比數學公式語文訓練英文字母有趣多了,而且花費也要比呆在學校里少了很多。馬利清清楚楚記得當時每個月找母親楊正菊討要午餐費的情景,每次都要被指着腦門數落一頓。不外乎是每月三百塊餐費太貴,而且只是在學校里吃一頓根本就不划算。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村口小放映室里看一整天錄像,最多也就三塊錢。中午餓了就吃炸洋芋。那東西很便宜,兩塊錢能買上一大堆,撐到下午六點多鐘也不覺得餓。照這樣算下來,肯定是呆在家裏要比去學校省錢。
每學期開學的時候,胖胖的校長都會在開學典禮上口口聲聲莊嚴通告:學校的賬目絕對透明,絕對沒有濫收學生一分錢。
這些話在馬利看來簡直就是放屁。當然站在學生的角度,對學校里的很多貓膩無從查知。馬利能夠感同身受的事情也只有午餐費。
他只知道同在一個班上那些老師的孩子從來不交午餐費。但是他們每天中午都和自己一樣排隊領取飯菜。
年輕人都不喜歡被別人約束。無論老師還是父母,在他們看來全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馬利也是一樣。
出租小區往東大約一公里,就是機械廠以前的老房子。這裏曾經是倉庫,機械廠搬遷以後就沒人再管。房子空了下來,慢慢變成了羅三的地盤。
羅三是個瘦子,乾瘦的面頰看上去像是吸毒人員。不過沒人會當着他的面說起這種事。他把廢棄倉庫里的幾間空房改造成了賭場,悄悄做起了生意。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到這個地方。只有被羅三和他手下看中的目標,才會精心勸說,反覆誘導,等到對方心動,這才帶着目標上車,像接待億萬富翁那樣,恭恭敬敬把他們迎進去。
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地下賭場。位置隱蔽,經營者分工明確,有專門的人在附近馬路上觀察車輛,發現警車就立刻用電話報告,賭場方面會在短短几分鐘內迅速清空所有證據,將賭客們全部疏散。到頭來,警察一無所獲。
所以在這裏賭錢是安全的。
馬利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遇到警察破門而入,或者像爹媽那樣,被麻將桌上其他牌友團團圍住,然後打電話報警的事情。
「扎金花」是來錢很快的玩法。馬利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居然可以拿到三張「j」這種逆天的大牌。
第二十七節 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