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着一臉大鬍子、腦袋卻謝頂大半的莫萊諾尚未來得及回話,朱道臨的師弟玉虎大步進入正堂,看到滿堂客人連忙放慢了腳步,來到朱道臨側邊一陣低語。
朱道臨聽完雙眉緊皺,想了想在玉虎耳邊低語幾句,玉虎立即離開正堂,趕往已經亂成一團的紫竹園大門。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另一側的應昌培低聲問道。
心中頗為窩火的朱道臨轉向應昌培:「蘇州那個老不死的狀元公昨天兩次派人來索要柳丫頭,讓我和老史趕走了,他竟然還不死心,現在又派他的子侄糾集二十幾個讀書人上門來鬧事,被老史和一群護院攔下後依然不罷不休地胡攪蠻纏,說話非常難聽。」
「正好德義賢弟和義和賢弟坐車來了,見門前亂成一團便下令隨從家丁動手趕人,於是就打起來了,老史和一群護院忍不住也都沖了上去,和德義兩個帶來的隨從家丁一起,把鬧事的二十幾讀書人逮住大半,拖進園內一頓收拾。」
「現在大門口全亂了,我得親自去看看,你留下來陪客人吧。」
應昌培聽完並沒往心裏去,點點頭表示明白,朱道臨站起身來,歉意地向客人們施了一禮,說聲「去去就回」便大步走出正堂,出了院門立刻加快步伐,很快看到幾十個精壯家丁和膀大腰粗的護院按住十幾個文人拳打腳踢,喊叫聲、哭嚎聲連同怒罵聲響成一片。
張德義和應昌培的親隨站在邊上樂不可支地看熱鬧,玉虎拉着怒氣未消的老史,不停地說着什麼,衣帶飄飄的嚴家少爺圍着打鬥的人群遊走,不時上去踹上一腳看不順眼的某個書生。嘴裏還不停地辱罵譏諷。
「住手!都給我停下。」
朱道臨擔心家丁護衛打上癮了下手沒個輕重,急切之下喝斥一聲,數十幾名家丁護院看到朱道臨立刻停手,自動分成兩群站到外圍。
張德義哈哈一笑迎上前來:「不就是秀才鬧騰嗎?這點兒小事哪裏用得着兄長親自來一趟,小弟我都沒機會下手呢。」
「這群窮酸真他娘的欠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嚴義和說完。看到個罵罵咧咧的書生想要爬起來,惱火之下立即上去又踹上一腳,這才過了把癮般來到張德義身邊向朱道臨致禮。
朱道臨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說自家兄弟任何不是,所以也不管地上鼻青臉腫哭喊不絕的十七八個倒霉蛋,向張德義和嚴義和拱拱手便大聲吩咐老史:「把這些上門鬧事的孫子全都扔出去,有誰再敢進來耍橫撒潑,你和弟兄們不用客氣,有一個收拾一個,管他娘的是誰。先打殘再說!」
「得令!」
看到東家如此支持,老史興奮得大聲回答,二十幾名興高采烈的青壯護院已經衝上前去,兩兩一組各找各的目標,拖手拖腳抓頭髮,不由分說全都扔出大門之外,個別骨頭硬的書生破口大罵,可剛罵出半句就惹來一記響亮的大耳光。
朱道臨望向大門外遠遠圍觀的數百民眾。忽然發現其中有張熟悉的面孔,伸手把師弟玉虎拉到身邊。指向圍觀人群前方滿臉義憤說個不停的年輕文人,問道:「你看人群前面,那個身穿白色長袍尖嘴猴腮的孫子,是不是我們在酒樓上見過的那群書生中的一個?」
玉虎立刻認出來:「沒錯!就是他罵我們是野道士的,我記得很清楚……哦對了!還有剛扔出去那個領頭鬧事的,他說他叫吳昌時。那天他也在酒樓上,怪不得一開始我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張德義也看到了,靠近朱道臨嘿嘿一笑:「那傢伙是京城兵部侍郎侯恂的兒子,叫侯方域,字朝宗。祖上是發配充軍的賤民,一家子都是不入流的戌籍,到了他祖父那代才開始發跡。」
「侯朝宗這孫子自詡風流倜儻,卻一肚子草包,連個秀才功名也是他家老爺子疏通關係給他弄回來的,他卻不在歸德府老家好好讀書,仗着家裏有些銀子,時常跑來十里秦淮嫖.宿,一高興就呼朋喚友到秦淮河上喝酒狎.妓,吟詩作賦,漸漸地竟然讓他混出點兒名聲來了,真是斯文掃地!」
「估計他是跟那吳昌時來助拳的,剛才小弟稍一疏忽,竟讓他漏網了,沒想到他還沒走……豹子,你去,把那個站在人群前面手舞足蹈的白袍孫子揍一頓!」
「好
第一〇七章 打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