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某山谷,摩多瓦獨立軍的營地。
澤托·瓦拉登——那個自稱「聲納」的恐怖分子,這會兒正坐在總部的帳篷里叼着支雪茄吞雲吐霧,面前老舊的電視屏幕里的女播音員正不知第幾次地向他展示着他的戰果。
「目前全國都因名為聲納的恐怖分子而陷入了停滯狀態,」她凝重地說道,「統計數次表明,星期五大都會的爆炸案共造成二十三人死亡,數十人受傷,機密情報建議市民避免集會,並警告稱瓦拉登的炸彈靠諸如說話、笑聲和手機鈴聲一類群體性能漸強聲能驅動。瓦拉登表示,只要聯合國不儘快召開會議討論歐洲國家摩多瓦具有爭議的領土主權問題,將會實施更多襲擊......」
瓦拉登看到這兒情不自禁地一咧嘴,笑了出來,就像個看到自己的惡作劇生效的孩子。獨立軍的另一名高層恰在這會兒彎着腰走進了帳篷,他將身上厚重的彈夾和步槍都卸到了桌上,也坐到了瓦拉登旁邊。
瓦拉登遞給他一支雪茄:「來一支?」
「不,謝了。」
瓦拉登聳聳肩,將煙灰點在了沙發邊的灰黑的地面上:「你該嘗試一下的,達卡。那幫人雖然混蛋,但他們的雪茄着實不錯。」
叫達卡的男人與他一同盯了屏幕少許,問道:「你的計劃看起來挺成功。」
「效果顯著。」瓦拉登自信滿滿地說道,「他們就會這一套,這是那幫官僚小人最擅長的——開會討論。耍嘴皮子裝模作樣地高呼空洞的口號沒法奪回任何東西,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是要靠力量來爭取的,這是世界運作唯一的法則。只有向他們展示力量、戳到他們的痛處,才能引起必要的關注。」
他正得意地侃侃而談,一名頭戴鋼盔的新兵突然神色慌張地鑽進了帳篷。他先立正站好,標準地行了個軍禮,隨後急促地匯報道:「長官,我們可能遇到敵襲了。」..
「不可能。」瓦拉登還未發話,達卡便皺着眉說道,「那些大國的政客絕不敢在這個關頭輕舉妄動,就算他們決定採取強硬手段那也是在聯合國會議之後。」
那名戰士匯報道:「但我們已在幾分鐘內連續收到了附近多個訓練營遭遇敵襲的匯報,並且現在那邊所有單位都已在通訊頻道徹底沉默。而且根據敵人的進攻軌跡來看......他們是衝着我們來的,長官。」
達卡有些不安了起來,他將目光投向了仍在沙發上煙霧繚繞的瓦拉登:「莫非這次真的戳到了美國政府的要害,他們終於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了?」
這是他們所能預想到最糟糕的情況了。瓦拉登皺着眉抽完了這支煙,將煙蒂隨手彈在了一邊,站起身道:「到底是什麼人,過幾分鐘我們就知道了。通知所有單位,最高級別戒備,準備戰鬥。」
不得不說,這些恐怖分子雖然算不上正規部隊,但部隊的執行力、紀律性卻都有模有樣。只幾分鐘功夫,整個營地的每一名戰士都已整裝待發,裝甲厚重的坦克列着整齊的方陣,兩翼架着先進的重炮。別看他們只是非正規的武裝力量,但若此時讓任何一個國家的將軍前來閱兵,無疑都會為他們這些來路不明的重火力咂舌。
不過這些天天以聖戰為口號的虔誠戰士們雖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但他們事實上還都沒有經歷過真正充斥着鮮血和戰火的沙場洗禮,在真正的敵人即將到來時還是情不自禁地有些緊張——尤其是在對敵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
敵人會是誰?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銳之師?或者是如精準的戰場手術刀般的精英小隊?
未知往往才是恐懼的源泉,而毫無根據的猜疑則讓等待的過程顯得無比漫長。
不知在心底數到第幾秒鐘,所謂的敵人終於出現在了這支武裝精良的部隊面前。出乎在他們所有人的想像之外,敵人只有兩個人,卻帶來了遠超千軍萬馬的無比威壓。眉目間看上去還稚氣未脫的少年少女並着肩不緊不慢地輕落到了坦克方陣的正前方,兩襲紅色披風宛如戰場中央的旗幟。
但真正令人畏懼的,是他們胸前那大大的「S」,那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意義的標記,許多人甚至會在看到它的瞬間就喪失百分之八十的鬥志。
偌大的營地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寧靜,士兵們的低緩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但沒有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