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離席的人很多,都跑出船去看熱鬧,所以趙玄機和慕容小樹聯手離船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甚至連這一桌的主陪寧海良都出船去看了,別人咋不能出去。
而在棧橋盡頭平台旁邊的一艘小船里,韋世豪正面容陰沉地坐在那裏,韋嘉已經不再哭泣,而是怒火中燒地瞪着對面戰戰兢兢的錢夕惕。
魏雲亭作為二叔,當然也有訓話的資格。將手機里那些畫面先給韋世豪看了看,而後推到錢夕惕的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錢夕惕看了一眼,魂兒都嚇飛了。媽個蛋啊,這些對話記錄明明都刪除了,竟然又給恢復了!當初自己就擔心手機被弄走之後出問題,果然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等等,這手機是被趙玄機搶走的,後來在派出所被慕容小樹給「沒收」了,不是嗎?現在怎麼忽然到了韋嘉手裏?
「是趙玄機陷害我!」錢夕惕只能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剛才二叔在外面說得對,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什麼東西都造得出……」
韋世豪依舊不動聲色,而魏雲亭則嘆道:「我那是說給外人聽的,而且別人八成也未必會信。這裏就咱們爺兒四個,你還說這些屁話有什麼意思。是真是假,你當我跟你爸還看不出來?」
真人面前別說假話,沒用。
韋世豪終於發聲:「我不是他爸,當不起。」
錢夕惕嚇懵,心道這一句的份量太重了,要知道韋世豪平時不怎麼亂說話,更不喜歡開玩笑,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
於是他噗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爸,我錯了!其實那女人是在認識嘉嘉之前就結識了,一直纏着我,我甩不開手啊。我跟她說得話確實沒良心,但那都是敷衍一個女人,男人敷衍外面女人的話能當真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跟她聯繫,一刀兩斷!二叔,您幫我說句話,我真知道錯了……」
臉上血淋淋的抓痕還在冒血,滴落在船板上,又因為磕頭而粘在了眉頭上,狼狽之極。
魏雲亭當然懶得幫他說話,甚至還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看了看韋嘉。想當初自己怎麼對韋嘉說的?當時就說錢夕惕這人不可靠,不能把一輩子託付給他,可韋嘉不聽啊。現在大麻煩來了,知道後悔有啥用。
但是韋世豪的臉面要考慮,大德的面子要顧及。魏雲亭搖頭嘆道:「真是孽障。大哥,今天這事兒就算再噁心,哪怕像是吃了只活蒼蠅,咱們也得咽下去了。要是現在直接取消婚禮,嘉嘉的臉往哪兒放,咱倆這老臉也不好看。」
韋世豪臉色陰沉沒說話。
錢夕惕則繼續磕頭搗蒜說:「爸,二叔,這肯定是慕容小樹那個小*故意害我!她和趙玄機是一夥兒的,故意來搗亂,咱們不能讓親者痛而仇者快啊!」
韋嘉就算再沒腦子,也從氣惱之中稍微清醒了點,咬牙道:「是趙玄機把手機給我的!不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說這些,他能搗這個亂嗎!」
「夠了!」韋世豪雙目之中爆射冷芒。雖然事情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錢夕惕不潔身自好,但趙玄機無疑也是事情的主要推手,所以這股仇恨必須記在趙玄機頭上一份兒。
魏雲亭則老臉微微一顫,心道趙玄機你小子好狠。那麼多天之前就弄到了手機,非要到這個節骨眼上砸出這個重磅*來。這是在報復我派人綁架沈柔嗎?行啊小子,你能跟你家魏二叔見招拆招,那咱們就走着瞧。
不過魏雲亭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好多年沒遇到過這麼難纏而有趣的對手了。是有趣,就算再這種環境裏,魏雲亭依舊覺得有點有趣。不知怎麼的,他已經不再將趙玄機當做下一輩的人來看,而是當作和自己一樣修行百年、道行高深的狐狸。
……
與此同時,萬禧酒店的最頂層,一個身穿酒店工作裝的女人站在那裏,迎着風默默看着下方的喧囂。眼睛下的淚痣,被淚水覆蓋。
春桃。
雖然在客房部工作,但幾天前也已經從餐飲部的同事那裏得到了消息,聽聞錢夕惕和韋嘉竟然就在自己工作的酒店裏舉辦婚禮。
雖然事後錢夕惕囉哩囉嗦解釋了一通,但不管怎麼說,錢夕惕此後再也沒來見她一次。似乎是在故意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