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她的同伴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這傢伙如此明顯地表示對現狀的不關心,還是讓她的心情頓時變糟糕。
「你就這麼想迴避即將到來的危險嗎?」女人說。
老人笑了笑,說「不規避風險,難道還要直面風波,把自己當成一個笑話嗎?」
「當然可以……」
女人嘆了一聲,說「沒有人能迴避死亡帶來的恐懼,也沒有人能夠拒絕死亡本身。」
「抱歉,我拒絕。」
老人漫不經心地說着「我已經老了,身體很老,心態也很好,我只想好好過下去,作為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靈。」
「你能擁有現在的長生,可全是因為你是個神!」
女人大怒,斥責地看着老人「不要以為自己還有資格置身事外!」
「……我從未想過置身事外,我只是不想繼續蹚渾水,這場遍佈全國的戰鬥……不管結果是什麼,都和我無關,我只是個垂暮老人,隨時可能去另一個世界的老東西……」
老人伸了個懶腰,竟是堅持要休息,不管外面的風雨飄搖。
女人見同伴態度堅持,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可笑,於是笑了笑,說「你的選擇並沒有錯,是我太堅持了。」
「沒有人有資格嘲笑別人是個錯誤,」老人說,「只是我們從始至終都選擇了錯誤。」
「或許吧。」
女人也是一聲嘆息。
他們曾經是高不可攀的神靈,但是現在,也不過是落在泥土裏等待死亡的暮年。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荒唐,我們那麼努力想要得到長生不死的軀體,卻在真正擁有了長生不死以後開始感覺荒唐和可笑,難道真是那句話——人性本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到的永遠不想珍惜?」
「誰知道呢?畢竟我們無法同時進入兩條河流。」
老人轉身,消失在日式庭院的轉彎處。
女人的眼中也流出了無奈的光芒。
「人性本賤……果然是人性本賤……」
……
……
小小爭執已經結束,葉伊將自己在富士山中的部分見聞講給同伴們聽。
眾人得知富士山中藏了那麼多詭異的秘密,無不是驚嘆的同時又感覺很可悲。
「想不到日本的歷史竟然一直都處於外力的操縱,」恭子說,「突然覺得喜歡傀儡文化的人都是個笑話。」
「是啊,國家本身即是最大的傀儡,卻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提線的那個人。」
李一劍不無嘲諷的說着「其實我對你們這個國家是有過恨也有過無奈,你們的歷史像是被外力控制着一樣,總是朝着出乎預料的方向衝擊,然後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原來,你早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恭子嘲諷一笑,說「和你們的國家相比,我們的國家太小也太多災多難,確實更容易操縱。」
「但是它不該被外力操控到這地步,對嗎?」
唐政反問着。
恭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太難了,難到不能回答。
葉伊也知道恭子的心情充滿了矛盾,轉而問唐政「派出跟蹤薩拉丁的人,有消息回報嗎?」
「有。」
唐政說「他的生活很規律,比我們預想中還要規律,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吃人血,我們甚至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吸血怪物。」
「遺憾的是,他確實是個吸血怪物。」
葉伊感慨地嘆了口氣「洪門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切安好。」
李一劍說「楚天闊是個真正的人才,把整個洪門都牢牢控制在掌心,雖然下面有一些不舒服的聲音,不過這傢伙的控制能力比我們的預期更加高深,所以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出現反彈或是不爽的聲音。」
「果然,洪門交給他是個正確的決定。」
葉伊感慨。
恭子卻說「小伊伊,如果我是你,我是絕對不會把全部的雞蛋都放在楚天闊這個籃子裏面的,這傢伙的心機比我們預想中更加狠毒,他是不值得信任,至少,不值得被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