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特護病房的走廊里只有劉京山夫婦,還有一個怪人牢牢站在病房門口。整個這一層樓上的病人都被轉走,所有的醫護人員也都被趕走了,相對於劉京山的權勢和地位來說,做到這一點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日光燈使得走廊里亮如白晝,薛瓏兒臉上的悲切和焦躁劉京山都看在眼裏,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權勢和地位再高,終究難敵命數,人的旦夕禍福並不因為你多麼有錢而改變,就像劉京山這樣的大佬,他唯一的兒子得了絕症,他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死去。
通靈大師號稱能夠溝通九幽,甚至可以使得死人復活,這種事情劉京山自己打心眼兒里是不信的,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並非是心底那強烈的不甘,而是盡人事聽天命的那種無奈。
「阿瓏,雨生吉人自有天相,我……」
說到這裏,劉京山再也說不下去了,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兒子就不會得絕症,更不會這麼年輕就死掉。
「滋滋……」
走廊里的燈管忽然發出怪異的聲音,同時光線搖動不定忽明忽暗,這樣的情況持續了片刻,陣陣尖叫聲猛地從病房裏傳了出來。
「爸!媽!不要!不……」
劉京山和薛瓏兒大驚失色,因為他們聽得很清楚,那聲音正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劉雨生喊出來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養育了二十年的兒子,怎麼也不會聽錯他的聲音啊!聽着劉雨生充滿眷戀和惶恐的呼喊,劉京山和薛瓏兒不禁淚濕眼眶,兩人不約而同的向病房衝去。
病房門口依然被那個聲音沙啞的怪人牢牢擋住,無論劉京山和薛瓏兒怎麼努力,兩人都沒辦法闖過去。
劉京山黑着臉說:「讓開!你這是幹什麼?」
「你給我讓開啊,我要看看我的兒子!我要看看我兒子啊!」薛瓏兒聲嘶力竭地喊着。
怪人默不作聲,但他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劉京山夫婦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警告你,給我讓開,否則我會叫人過來處理。」劉京山盯着怪人的眼睛說。
到了劉京山這個地位,他一句話就能爆發出無比的能量,看似安靜的醫院走廊,門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嚴陣以待。
怪人指了指身後的病房說:「大師交代過我,他不出來,誰都不能進去,這是為了你們的兒子好。回魂這種事我是不懂的,但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的禁忌,如果你們隨便闖進去,招魂出了岔子你們自己負責。」
說完這句話,怪人閃身走到一邊把病房門讓了出來,可是這麼一來,劉京山和薛瓏兒反而又不敢進去了。
這時病房裏的聲音也消失了,整個走廊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只是這表面的安靜之下,不知隱藏了多少怪異。
薛瓏兒緊緊抓住劉京山的胳膊,甚至把他的皮都抓破了,劉京山雙拳緊握,呼吸也粗重了起來。他們挨着病房的門,希望能聽到裏面的聲音,但同時又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生恐驚動了裏面的大師。
病房裏,年老的大師坐在床邊,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什麼都沒做,只是打了一個小盹兒。然而病床上的年輕人,真的活了過來。
「我……我這是在哪兒?你是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年輕人問出了一連串問題,他四下打量着病房,同時也仔細觀察着床邊的這個老頭。
「你是劉雨生,對嗎?」大師問道。
「是,我是劉雨生,可是……我怎麼會在這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劉雨生做出了戒備的姿態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確定你是劉雨生?你確定你真的就是這個劉雨生嗎?」
說這些話的同時,大師把一面鏡子遞給了劉雨生。
劉雨生遲疑地接過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龐。
「啪嗒!」
鏡子摔了,劉雨生呆若木雞。
「現在,還記得你是誰嗎?」大師聲音低沉地問道。
「我……我當然記得!」劉雨生頗有些底氣不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樣子變了,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是誰!我是……」
說到這裏,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