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台擊鼓,自然是要聚兵聚將。
徐傑好似已經比較習慣了軍中的這些事情,從最早跟着張立去邊鎮的時候,徐傑還只是跟在張立身邊看着學着,到後來自己開始真正直接指揮軍隊的時候,軍中的這些事務,好似並無多少過渡的過程。
徐傑興許天生對這些軍務有一種熟悉之感。
穩坐在將台之上,眉目間慢慢出現了一些兇狠之色,眼神不斷掃視着校場上那些散漫之人。
姍姍來遲,說說笑笑。
另外一邊,還有萬餘騎兵,隊列嚴謹,甲冑整齊,臉上帶着一股煩躁與不屑。興許他們都認為徐傑招江湖人入伍並不是正確的選擇。
徐傑就這麼看着這些懶懶散散的江湖漢,一言不發,卻時不時抬頭看着天空。
徐傑在等,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在等,希望儘量多等一些人來。
因為徐傑要殺人了,所以才要儘量多等一些人到,徐傑不想殺太多,不想真的殺兩百三百,只想要幾個用來殺雞儆猴的人。
只是事與願違,就算徐傑耐心再如何好,時間慢慢過去,沒有到場的人,依舊還有百餘不止,沒有到場的馬也有這個數。
可以想像,此時汴京城內正有一百多人正在騎着京城裏少見的高頭大馬四處炫耀,或是吃酒,或是押妓,或者就是單純的打馬遊街,享受着路人羨慕的眼光。
校場上的八九百新入伍的漢子們慢慢有些不耐煩了,時不時有人開口抱怨。
頭前聲音不大,隨後聲音有意無意越來越大。
「飯點都過了……皇帝還差個餓兵不成?」這種話語,倒是還好,只算是暗示。
「徐太師莫不是故意尋我等晦氣?讓我等站在這裏無所事事,是何道理?」這種話語已經就是真正抱怨了。
「有事說事,無事就散了去!」江湖人,總有想法如這般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人。
徐傑聽得一清二楚,卻還是依舊不發一語。
徐傑還在猶豫,猶豫鼓起之後上百人不到場該如何處理,法不責眾,這句話很多時候是有一定道理的。
罰輕了,不會有人怕,罰重了,人又太多。
徐傑忽然開口喊了一語:「諸位安靜!」
這一語清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滿場倒是安靜了下來,全都把目光看向徐傑,已經兩個時辰了,這位徐太師終於開口說話了。
「入伍的文書各位可都簽了?」徐傑問道。
「簽了,不簽哪裏會發馬匹。」
「都簽了,還等着發餉銀呢!」
答語稀稀拉拉。
徐傑點點頭,又問道:「軍法可有人與你們宣讀講解過?」
「講解了講解了,徐太師還有何事啊?」
「若是無事,太師趕緊吩咐火頭營放飯吧。」
徐傑又點點頭,然後站起,走到將台頭前,開口喊道:「周南,拿着名冊去緝人,未到之人,全部緝拿到此,天黑為限。」
周南上前拱手:「遵命!」
兩營騎士片刻之後打馬往汴京而去。
徐傑又沉着臉回到座位之上。
等得片刻,抱怨之聲越來越多,甚至有人當真準備獨自離去,卻是各處出營的路口已經都被封鎖起來。
徐傑卻好似在將台上眯着眼打起了盹,一覺之後,天色還早,又睡一覺。
下午的時候,校場之外,考核之事熱火朝天,越來越多的江湖漢從京畿各州縣趕來,參加入伍考核。京城裏出來參加考核的也越來越多,大概是因為城內打馬遊街炫耀的人起到了一定的宣傳作用,有更多的人準備來享這麼個威風。
校場之外,今日參加考核的人,已經上萬不止。
徐傑看着校場外的景象,心中終於下了決定。起身下了將台,招來幾個年輕軍將,開口囑咐:「待得周南把人都緝拿回來之後,先關押起來,等到招滿兩萬新軍的時候再來處置,把之前發下去的甲冑與馬匹全部收回來,待得人員招滿,再行發放。從明日起,大營封禁,任何新入伍之人,皆不得外出,違令者皆緝拿關押,之後一起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