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華方丈臉上有些不屑道,「左大人,你勉勉強強,也算是武林中的一號人物。玩弄這些小伎倆,有意思嗎?我少林寺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達摩六隱士』,全都死在你手裏。老衲如果不談江湖正義,不牽扯正道邪道之分,僅僅以替他們六人報仇雪恨的名義今番前來,誰又能說我半個不是?但我少林寺,一向以武林道義為己任,願意放下個人恩怨,只要求左大人自廢武功,或者退出江湖亦可。左大人要是還不滿意,我可就真沒什麼耐心了。」
在國華方丈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左寒也沒有絲毫退讓,反而據理力爭道,「方丈大師說得可真好聽。我自廢武功,不就等於退出了江湖?我退出了江湖,再不能與人動手,又與廢去武功有什麼區別?現如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少林寺要是說上門報仇,我左寒全部接着就是,絕不說半個不字。可若說『冥幽真氣』是邪魔外道,我一萬個不同意。」
「你全部接着?你接得住嗎?」國華方丈突然變臉,急趨向前,朝左寒猛然發出一掌。說起來,左寒對此早有防備,卻可惜還是慢了一着,眼看着國華方丈那一隻手掌就要打中自身胸口,不由暗暗叫苦。然而不知為何,那隻手掌卻中途停了下來,像是等着左寒前來對掌一樣。左寒有此機會,當然不放過了,他調動全身寒氣,運力於掌,和國華方丈對拍。只聽啪地一聲,左寒連退數丈,一直到後背頂着牆壁才停了下來。左寒感覺到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渾身疼痛,所幸暗中檢查一番,並沒有傷筋動骨。這才知道對方還是留了餘地的。少林寺武學淵博,在江湖之中領袖群倫,歷經千年而不墜,看來確實有幾分看家本領。這個國華方丈,更是心隨意動,大巧若拙,可謂高深莫測。左寒自知不是其對手,只好忍痛言道,「方丈大師好功夫,左某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國華方丈卻道,「我要取你性命,何必這麼大費周章?還囉囉嗦嗦這麼多做什麼,一招也就夠了。但我卻不能在江湖上,開創一個這麼不好的先例,一旦有人習武走上了邪路,就立即要他小命,那整個武林之中,豈不是人人自危?那又有誰還肯再去鑽研武學呢?因此,老衲願意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方針,給左大人一條改過自新之路。只要左大人承諾退出江湖,或自廢武功,我少林寺願意對左大人予以補償。少林寺七十二大絕技,除易筋經外,任左大人自由擇取其中三種,以表誠意。」
「什麼?」眾人看待左寒的眼神,不由羨慕嫉妒恨起來。連左寒都有了一絲動搖,難道這個國華方丈真是慈悲為懷,以整個武林福祉為己任?人人皆知,少林寺七十二大絕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能學會其中一種,就能在江湖上從容立足,能學會其中三種,更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且不用說還是根據自身稟賦,任選其中三種,那今後的武學造詣,豈能以常理計?有些人甚至按捺不住,在心底里替左寒做出了選擇:先選一部太虛真經,打好內功底子;再選金剛不壞體神功,肉身成王;最後選擇一指禪功,完善招式,隔空傷人;如此,可在江湖上立於不敗之地。
左寒沒有大家所想像的那般興奮,反而緊張不安道,「少林寺予以我這麼多補償,大出人意料,左某內心何安?不知道國華方丈還有什麼另外的要求沒有,總不可能白白給我三大絕技,卻得不到任何好處吧?」
國華方丈微微一笑,朗聲道,「當然。左大人的『冥幽真氣』雖說陰冷狠毒了一點,但畢竟給中土武學開創了一種新思路。如果左大人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冥幽真氣』的心得告訴我,告訴武當派的沖遠道長和丐幫的謝幫主,當然人數不可能很多,以免這種功法泄露出去,禍害武林。我們對此集體參詳一下,若有可取之處,到時候也會向左大人言明。不知道左大人意下如何?」
左寒禁不住暗自感嘆,薑還是老的辣呀。這個國華方丈說話滴水不漏,合縱連橫,連傾向於保持中立的沖遠道長和謝知悉幫主都拉攏了過來。試想,「冥幽真氣」的威力這麼霸道驚人,只要是習武之人,誰不想一窺其究竟?而少林寺卻藉此擺脫了奪人武學秘籍的嫌疑。這其中的關鍵還在於,少林寺拿出了三大絕技做誘餌,就算把「冥幽真氣」的心得公之於眾,那也得先告訴少林寺再說,否則還憑什麼拿到那三大絕技的秘籍?而武當派和丐幫的武學家底都不如少林寺渾厚,武當派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