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一番運功之後,總算感覺舒服了一些,但仍然渾身乏力,後背疼痛。☆筆神閣.daoyouge.com☆想必這次大耗真元,不知道何時才能完全康復了。想到這裏,左寒不由大感沮喪。本來,他不顧叔父左性佛極力勸阻,攜「冥幽真氣」涉身武林,遊走於黑白兩道,就是想闖蕩出一個名堂,一掃父親左冷禪被人稱為陰謀家所給自己帶來的恥辱。為此,還不惜低三下四,曲意奉承,投奔了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劉大人,全然沒有了一個江湖好漢應有的氣節。哪裏想到,出師不利,和倭寇的第一次交手,就受傷極重;邀請上官弘揚加盟的意圖,又尚未成功。更為重要的是,受自己節制的兩百名校尉還在和海上幫東洋總部浴血奮戰,萬一傷亡過重,被劉大人問起罪來,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總而言之,這次行動有過無功,前途渺茫,左寒雖然心胸開闊,也禁不住有些心灰意冷,唉聲嘆氣起來。
上官弘揚見狀,忙詢問原因。左寒不願意在他人面前示弱,打了兩聲哈哈,好歹遮掩過去了。但上官弘揚別具慧眼,馬上想到了左寒的惆悵和抑鬱從何而來。上官弘揚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更不想欠下左寒一份人情。因此,他當即開口道,「左大人為了相救在下,此番受傷不輕,讓人實在是難為情。若需要運功救治,在下願效犬馬之勞。還望左大人千萬不要見外才好。」左寒見對方一番好意發自肺腑,自己若不實話實說,恐怕難以推卻,若反倒傷了兩人的和氣,這就大為不妙了。因此,他也坦誠說道,「哈哈哈,上官少俠的心意,左某心領了。但恕左某實不敢接受您的輸功療治。因為紫霞純陽,冥幽至陰。這兩種內力的性質截然相反,若貿然匯合在一處,非得在體內發生劇烈衝突不可,這樣就得不償失了。」上官弘揚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恕在下無能為力了。」
左寒又道,「上官少俠真是一個實誠人,能結交到您這樣一個朋友,左某三生有幸。」上官弘揚也道,「左大人抬愛了,在下如何敢當?」兩人惺惺相惜,一時間頗有相見恨晚之意。正聊得高興間,上官弘揚突然感覺到一陣熱浪從上面傳遞下來,忙說道,「不好了,上面有人放火。」左寒笑道,「上官少俠不必緊張。熱浪傳到這裏時,說明火勢已經到達了頂點,很快就要衰微下去了。更何況這個地窖有不止一處通風口,火勢再大也沒有關係。說起來,這個小松太郎還不算太笨,懂得用放火來破我的『冥幽真氣』。其實,他根本就不必白費周折,因為第二重『夜幕寒霜』,頂多只能維持一炷香的工夫。」
上官弘揚驚嘆道,「一炷香的工夫還不算漫長?足以改變場上的形勢了。他要不通過放火重見光明,啥時候被人暗中捅上一刀都不知道。」左寒也不再一味謙虛,笑說道,「也是,幸虧修煉到了這一重,讓我們安然逃生。只可惜俞晶瑩慘遭毒手,不能幫上官少俠報得大仇,左某心中不安。」上官弘揚咬牙切齒道,「這個事情,我跟小松太郎沒完。等將左大人護送到安全地點之後,在下非得向小松太郎討要一個說法不可。」
左寒忙道,「若有上官少俠出力,何愁不能掃滅倭寇?我替江南一帶百姓,向上官少俠先說聲多謝了。左某私下裏以為,少俠不如乾脆加入錦衣衛,張首輔和劉大人得知後,想必都十分高興,到時候加官進爵,不在話下。」上官弘揚擺擺手道,「這就不必了。真要這樣,倒成了日後我跟左大人搶功勞了,反而不美。不如左大人居廟堂之高,在下處江湖之遠,咱們兩人真誠合作,互為援助,不徹底打垮海上幫東洋總部誓不罷休。」
左寒見上官弘揚執意不肯歸順朝廷,也不便強求,況且上官弘揚所說的互為引援,也合乎其心意,遂點頭答道,「如此也好。」兩人在黑暗中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