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相爭!
無數雷霆降落至半空又悄然湮滅,整片天地亮如白晝,刺目的白光下,唯有一個身影孑然獨立。筆神閣 bishenge.com
不遠處的山腰上,司馬承舟望着這一幕,張開嘴巴,忽然發現自己自毀本命追求劍道簡直如同兒戲,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了何為劍道。
心中一動,他偏頭一看,旁邊的居雙煙怔怔看着雷光里的於承一,目中綻放着的,卻是興奮激動至極的光彩。
不由想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對的,我又不求什麼長生久視,誰說劍道就非要與天搏命。為了她而身入劍道,難道就落了下乘麼?」
居雙煙卻是沒有注意到司馬承舟的小心思。
另一處山頭上的李長安看向於承一的目光滿是欽佩,同時又想到了白忘機,心中一陣恍然。
原來長生不止有一條路,若白忘機也如於承一一般,肯與天搏命,又哪裏需要放出那被鎮壓的七位掌劫使呢?
但再一想,若不是因為白忘機要他去取出八荒刀,他此刻焉有命在?世事就是這樣矛盾。
但總是白忘機對自己有恩,李長安一想到七掌劫使出世便會生靈塗炭,便無法坐視。
此刻他盯着於承一手中的七缺劍,除去對那浩蕩天威的震撼,便是在思量着:
「這劍此刻在於前輩手中,我定然是奪不來的,待他還給獄王后,我又該如何動手?是明搶,還是和其他道門人一般,假裝投效,然後伺機而動?不可,不可……」
他想着想着又自顧自搖了搖頭,皺眉自語:「他入關之時,八荒刀便反應劇烈,國器之間互有感應,恐怕我不用潛伏在他身邊,他只要見到我,就知道我也是身懷國器之人,哪還能暗中動手?眼下看來,就只有強奪一條路了!」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輕輕握住刀柄。
八荒刀輕顫着,有些抗拒。
「你不願意?」李長安沉吟一會,恍然道:「你與七缺劍同出一源,是不想與它爭鬥?但你可曾想過,當初元帝鑄你們九國器,便是為了鎮壓掌劫使。獄王掌握七缺劍,非但不行駛國器職責,更助紂為虐,將方圓萬里化為冰霜之地。我如今奪劍,正是要助七缺劍重歸原處,你還有異議麼?」
八荒刀又一震,絲絲龍氣聚攏,深黑色的刀身上流轉着玄奧厚重的神光。
「你能想通這道理就好。」李長安微微一笑,再度與八荒刀心神相連。
他仿佛化身君王,八方龍氣都可隨意掌控。
自從晉入元始境,與八荒刀融合更深一層,一元復始,當他放開心神時,仿佛就已忘卻了自己,重新開啟了另一段生命,作為八荒刀的生命。
只是此刻,龍氣如暴怒的野獸般鎮壓着於承一,一時間狂躁不馴。
轟隆!
不知何時,於承一已立身虛空之中,那些雷光竟化作人形獸形,使用着刀槍劍戟……甚至無數叫不出名字的兵器,向他猛攻,同時,那些雷獸有獅虎熊羆,又有蛟龍夔鵬等異獸,或掀起狂風,或張嘴狂噬而來!
砰一聲!於承一的身影被生生打落下來,將地面砸穿,也不知道陷了多深,不見了蹤影。
緊接着,他又自地底一飛沖天,身上衣衫襤褸,卻大笑長歌道:「原來如此,當此時物我兩忘,物飛散,人也飛散!當此時形神圓如,形自然神亦自然!」
霎那間,他大喝一聲「還你」,竟拋手擲劍,「咻」一聲,七缺劍便瞬間插到獄瀧面前。
而於承一放棄了抵抗,霎那間,畫作飛灰,連渣都沒剩。
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雲破日出,海晏河清,濃雲散去,世界再復寂靜。
微風一動,地上衰草輕輕搖曳着,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四下萬籟俱寂,在場者尚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只覺心中惆悵。
於承一以一己之力對抗天威如此之久,灰飛煙滅原來也只是瞬間的事?
只有若懷真人一直仰頭望着半空,喃喃道:「你竟度過了地仙之劫?」
獄瀧剛收起七缺劍,劍身滾燙,仍殘留着雷亟的餘溫,忽然間便聽到虛空中傳來聲音。
「地仙之劫果然非人力所能度過,我自以為劍道已窺無上境界,沒想
第三百四十三章、地仙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