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玉軒隱隱站在李長安這邊,與姒飛臣那一方分庭抗禮,李長安早從南寧王處得知玄陰宗是友方,並不意外。
又七日過去。
七日間,又有二十人渡海而來,那羊腸小道始終封閉未開,眾人就在道海旁讀經,也有人藉此機會結交道友,說道:「諸位能來到此處的,都是越地之中出類拔萃之人,萬里挑一。如今真人擇道種,不光九位道種將得機緣,我等能聚到一起也是緣分,所謂法財侶地,我等修行人行走天下也不能缺了朋友,鄙人乃玄地雷州人氏上官輕候,願結交各位。」
原本石岸上眾位修行人只與相熟之人偶爾交談,大多不與旁人搭訕,上官輕候出來的有些突兀,眾人只是投去奇怪的目光,沒人理會他。
上官輕候並不尷尬,微笑道:「鄙人一大愛好便是結交朋友,這回途經青州也是訪友,恰好碰上擇道種,便來湊了個熱鬧,沒想也走到了這一步,不過走到這一步也就不會往前了,九道種雖能得真人傳道,還有機會入九聖地學道,肩上責任卻也重了些,不適合我這等閒雲野鶴。鄙人雖不才,在雷州也有些家底,對玄地左近風物頗為熟悉,屆時若有道友行走天下時經過,切莫忘了讓鄙人一盡地主之誼。」
上官輕候明言自己不會爭道種之位,倒讓不少人放下了戒心,修行人中有一意修行的,也有好結交道友的,當即又數人與上官輕候寒暄了幾句。
李長安聽到上官輕候說夏地雷州時候,心中一動:「宋前輩化刀時,囑咐我去夏地雷州斷魂嶺將他與伴侶葬在一起……」
他不動聲色,待其他人與上官輕候說完話,才找上了他。
見李長安過來,上官輕候卻點點頭:「你若不來找我,我還準備若出了小世界後去尋你呢。」
「哦?」李長安在昆南城攪出了不小風浪,被人認得也不奇怪,但上官輕候為什麼要找他?
上官輕候道:「當初你在玉筆峰下喊出自己乃是懸劍宗弟子時我還有些奇怪,因為見你所修功法粗陋,又無防身法術,用的還是刀,只以為是撞名了,但後來見尊師兄師姐竟持有玄地北落大監司令,才知原來果真是那個懸劍宗。」
李長安見過姬璇手中的監司令,上面刻着的的確是一個「玄」字,便道:「你是……」
上官輕候微笑道:「懸劍宗在莽蒼山中,地處夏地以西,周地以東,玄地以南,說起來就被三地夾在中央,綿延數十萬里地,不屬任何一地管轄。雷州與莽蒼山相近,我曾聽聞過懸劍宗,卻未見過,既然見到了長安兄,便欲結交,若有唐突之處還請勿怪。」
李長安道:「是我先來找的上官兄,何來唐突,日後既然要做鄰居,早些相識也是好的。」
二人交談間,上官輕候談了一些莽蒼山與雷州的風物,二人約定擇道種過後再聚,便又在道海邊修行。
此後整整二十日過去,那羊腸小道始終封閉着,眾人心頭漸漸疑惑,但真人未曾現身給過任何提示,也有人不厭其煩想要強行通過,卻無不被彈出,直到有一人落入海中再也沒能出來後,才都停止了無謂的嘗試,安心修行。
李長安將道文凝出近十萬枚,便覺進入了瓶頸,他在理解了道經之中大多數較為淺顯的經文,對於更深層次的已完全無從下口,還是境界不夠,其他修行人也大多如此,少的也凝聚出來四萬道文,最多的孫易已凝出十六萬道文。
由此便可直觀展現出各人對於道經的研習程度。
二十日無人渡海,眾人只道已經不會有人再過來,至於沒過來的那些,要麼是放棄了,要么半途落海,無人關心。
這一日,道海卻再度震盪,這是有人渡海的跡象。
只見一人從海上走來,那草木不浮的海水在他腳下凝結出一塊塊堅冰,他動作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滑稽,面對着所有人的目光,還不由縮了縮頭。
各人渡海之法千奇百怪,他這渡海的道術也沒什麼吸睛之處,之所以讓眾人驚詫的是過了這麼些時日,竟還有渡海之人。
待到了岸上,腳踏實地後,王沖才鬆了口氣,對石岸上的眾人笑呵呵道:「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大家各干各的。」好像酒樓掌柜對客人說「大家吃好喝好」一般。
隨後看見李長安一行人,便走過來直接席地而坐
第一百九十章、回頭是岸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