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王俊才呵斥一聲,一把抓住李長安的肩膀,五指如鐵箍般緊扣他的琵琶骨。
若換一般人此時早就疼痛難耐大聲求饒,李長安卻只是輕喝一聲,雙臂一錯,雙肩一突一抖,宛如兩座小山突然拱起。
正是虎形運肩!
王俊才只覺李長安的肩膀就像陡然膨脹的鐵塊,不光讓他沒能抓住,還傳來一股震顫感,抖得他虎口脹痛,手臂一酸,噔噔後退兩步,驚怒交加。
剛想大聲呵斥,卻沒想李長安竟大笑一聲,主動一拳照他面門搗來。
「再來!」
這一拳虎虎生風,如蒼龍出海,讓王俊才一口氣憋了回去,他面色一凝知道李長安不好對付,瞬間冷靜下來露出與獵物搏殺的認真眼神,舉臂格擋。
卻沒想李長安也無意傷他,半途變拳為爪,如老鷹抓兔般抓到他大臂一擰一扭,登時就讓他吃痛不得已扭過身子,被擒拿住。
「你們做什麼!」
沉喝聲響起,王俊才呲牙咧嘴偏頭望去,見到不遠處出現的那道身影,不由大喜:「武頭!」
在王家寨中,被稱為「武頭」者不光身手最高強,還要對王家寨有大貢獻,在寨中威望幾乎與寨主並駕齊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要更甚。
王成武更是數代武頭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自幼習武,十八歲就練力境大成,獨力殺過數十頭猛獸妖魔,又曾去昆南城中學藝十年歸來,如今三十五歲,已是方圓百里揚名的高手。
此時他穿了一身虎皮短褂,秋天也裸着雙臂,古銅色肌肉虬結,太陽穴鼓起,目光炯炯有神,氣息悠長,若細心的人都可以發現他胸腹幾乎不會起伏,像是沒在呼吸一般,這便是練髒有成的表現。
王成武皺着眉走過來,後面也跟着幾個聞聲而至的寨民,虎視眈眈打量着幾人。
李長安已鬆手讓王俊才脫了身,對他抱拳笑了笑,「抱歉,只是見兄台練過武,所以一時技癢。」
方才雖是王俊才先變臉,不過李長安故意挑釁只為找他試手也不佔道理,所以他道歉倒是誠懇。
王俊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心知不敵也不敢上前,只是看了看石塔對王成武低聲道:「武頭,恐怕驚擾那裏面的……」
王成武浸淫武道數十年,看了李長安一眼,見他舉止之間隱含百獸之形,渾身透着一股野性,便知道他不是那種只知照本宣科死練招法套路的人,不由在心中暗贊了一聲。
當年,王成武練武有成又無人能交手,便跟刺頭似的打遍了百里內十多個寨子,把同輩全打趴下之後又去找老一輩的麻煩,可謂惡名昭著,人人見了都躲着走。後來去昆南城學藝十年,才把鋒芒收了起來,到如今,惡名盡去,頗有了些威望。
於是,此刻見到李長安找茬,王成武非但不惱,反而目中浮現讚賞之色,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邊的王俊才怔了怔,心道武頭莫非是認識此人?
殊不知李長安見到王成武,也是見獵心喜,心想剛才那王俊才忒不經打,這王家寨武頭看起來身手不錯,便也有些躍躍欲試,只是暫還沒尋着由頭。
王成武仿佛知他所想對他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此處不方便,若要切磋就隨我來。」說完轉身就走。
李長安一怔後,便點頭說一聲:「好!」,便快步跟上。
正當幾人要離開,那石塔內傳出腳步聲,木門被推開,一個長臉男人走了出來,套一身流雲黃袍,面色不虞,沉聲道:「何事喧鬧?」
王俊才忙道:「斐道長,是幾個外來借宿的……」
「王家寨連幾個外人都管不住了?」斐清掃了四人一眼,皺眉揮手像驅趕阿貓阿狗那樣道:「趕出去吧。」
一直旁觀沒說話的居雙煙笑了笑,「你想怎麼趕?」
司馬承舟擺出一幅看好戲的模樣,而王沖給王俊才賠着笑,卻沒受搭理。
斐清皺了皺眉,用不滿的目光看向王成武,看樣子似乎是想讓他出手驅趕。
王成武卻笑了一聲,「都是誤會。」對李長安諸人道:「來者是客,諸位跟我走吧!」
說完對斐清拱手,「斐道長,打擾了。」然後吩咐王俊才帶司馬承舟、居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