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叫陳曦,青青園中葵,朝日待露曦的那個曦。」
她的樣子,就好像他有生以來最明媚的晨曦。
明亮了他的眼睛。
明亮了他的心。
還帶着潮潮的薄霧,既美又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語氣不由的變得有輕快又甜膩,
「祖母你知道麼,她的眼睛很漂亮,又黑又圓又亮,像月亮。不,比月亮還漂亮還閃亮!」
老太君,「……」
「還有還有,她的聲音很好聽,好清脆的,林籟泉韻那般……」
老太君「……」
哎,她的寶貝金孫,真是繼承了晏家的優良傳統啊。
晏家的男子大多生的好,也是簪瓔世家。明明都是一個個清雋貴公子的冷性模樣,偏偏都是個痴情種子。
才這么小就這樣喜歡心上人,挖空心思的誇獎,真是青出於藍。
了解了孫子的想法和態度之後,老太君跟晏小七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學業不可誤。之前家裏都覺得他還是太小,又是那麼聰慧,不想絆了他的天真和浪漫,想讓他過個悠然的童年。可如今,有了結親的打算,就得好好上進。待到有了功名在身才對人家姑娘有交代。
第二件,改天要去將軍府做客,也是道歉的。不管心裏是如何想如何打算的,還是不能透出這股意思來的,以防人家多想。
第三件,要好好的修身養性。真的做到了君子如玉,風度翩翩。發乎情止乎禮,不可做出格的事情來。再濃厚的感情也要埋在心底。不可漏了心思,給人家姑娘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足夠的尊重才能換來美滿的姻緣。
晏小七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很相信祖母的。
祖母雖然將及花甲,可是心智十分的通透。就連在朝堂宦海沉浮多年的父親也經常找了她來開導和解惑。
「好了,既然你都答應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鬧脾氣了哦。」
晏老太君給他整整衣襟和發冠,帶着幾分寵溺的揶揄,「被人家小姑娘知道了可怎麼得了?!要是把我這准孫媳婦嚇跑了,那可找誰哭去呀?!」
晏小七臉上爆紅,不由的喊到「祖母---」
院子裏的忠叔聽到老夫人爽朗的笑聲和小公子的撒嬌,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些。
他趕緊吩咐重新做好的膳食流水般的送進了屋,讓祖孫兩個愉快的用起了餐。
……
第二天一大早,將軍府剛開了門準備打掃,就看見忠叔等人已經立在了台階下。
這看門的小廝雖是武安館的,卻是識得忠叔的,他可是晏府的老管家。兩家雖然都是朝中仕族,但是一文一武也說不上什麼話來,夾雜着各種複雜的原因,兩家雖然只隔了一條巷子,平時也就沒有什麼往來。突然上門肯定是大事。
小廝是趕忙通知了常棣。
常棣一邊通知了姐姐常英告訴夫人,一邊自己先把人迎了進來。
忠叔被請到了碧落居的大花廳。
花廳里佈置的簡約大氣,清貴卻不簡陋。很符合武將之風。
和晏家的書墨生香完全不一樣。
門口是兩個半人高的描藍鳳鳥朝陽汝瓷,右面是黑漆的八寶玲瓏閣,上面擺着幾個簡單的玉件兒;左邊的珠簾後一方大榻,上面鋪着整塊的玉石;大廳中央的位置是個香案,案上有一對兒金色鏤空的金猊獸香爐,還有一柄約半臂長的鑲金玉如意。
最讓忠叔驚訝的是地上鋪的藏藍織金的花開富貴波斯地毯。
雖說如今天下太平,商業也是前所未有的繁榮昌盛,與異國番邦的貿易往來十分的平常,但是這麼一大方的地毯可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陳威龍和安清媛攜伴而來時,正看見忠叔在發呆。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是滿心的疑惑。
陳威龍輕咳了一聲。
忠叔趕緊回神。
看見他們夫妻兩人雙雙並肩從後堂出來,不禁感慨真是伉儷情深。
話說當年的陳威龍對鄉君妻子用情至深這件事,滿朝皆知。
後來。
大公子莫名離家,陳威龍也納了好幾房小妾,大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