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總,林總跳樓了。
之前趙紅兵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林總走了極端。他隱隱感覺這次的通貨膨脹並不是林總跳樓的直接原因,在通貨膨脹之前,林總就曾經讓自己許諾,要把他的家人當作自己的家人一樣對待。
如果那個時候只是為了閒聊,也太不正常了。也許那個時候開始,林總就已經動了輕生的念頭了。
想到這裏,趙紅兵趕緊給林總家裏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直佔線,掛斷又打過去,還是佔線。
只不過趙紅兵給林總家裏打電話沒有打通之後,其他人的電話倒是像飛一樣的全打到他這裏了,不外乎都是給林總和林總公司打電話沒有人接。
這麼幾年,大家都知道林總和趙紅兵的關係好,這一聽到傳言林總跳樓了,聯繫不到本人,就都聯繫趙紅兵了。
這些人都是一些林總的合作夥伴,或者供應商,二級分銷等等,不外乎就是探聽虛實,趙紅兵礙於這些人的身份,才沒有直接動怒,指的一遍一遍的重複:「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現在正在開車趕過去,又情況了我再打給您,開車打電話不安全……」
一般這個時候知趣的人就會自己掛斷電話了,可也有這樣一位,趙紅兵覺得被氣的腦子疼:「他要是真的死了,那之前他簽的合同還做不作數啊?」
趾高氣昂的態度,不問林總的情況就直接判了死。
不過說到這些的時候,趙紅兵也沒真的給他臉色,生意人要忍得下許多人不能忍的:「如果林總真的不幸去世了,他簽訂的合同就需要重新整理,給他們的公司領導重新審核簽訂。「
這算是情況正常的,如果其中有貓膩,那麼警察還需要介入調查。
」什麼?怎麼這麼麻煩,那我剛和他簽訂的合金訂單不就泡湯了,我這好不容易調出來人手給簽下的這一單,說沒就沒了?不行,不行,不行。」
那男人一連着說了三個不行,一個比一個口氣硬。
還沒等趙紅兵開口,他又自作主張的提出了個事情,讓趙紅兵再也坐不住了:「要不然我看你就直接把訂單接下來吧,反正你們公司也不比林總公司小,他死了,我的單子可不能和他一起死。反正你們都是朋友,我的單子在他那被影響了,你就得負責!」
這口氣比腳氣還大吧?
趙紅兵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看到路口拐了一個彎,再到下個路口就是林總在的公司了:「先生,我現在正在開車,有什麼問題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訴你好嗎。」
連敬語趙紅兵都不用了,電話那頭的男人明顯是自己的長輩,但是這樣的長輩也不需要敬重了吧。
疑問句愣是被趙紅兵說成了陳述句,說完了就啪的掛斷了電話,接着誰打來就都不接了。
終於到了林總公司附近,才剛下車,就能看到烏泱烏泱的人群。
趙紅兵三步並做兩步的走過去,看到了警察還沒走,於是上前跟警察握手,給林總秘書點點頭打招呼。
林總秘書現在臉上紅一塊黑一塊的,反正沒有好顏色了,眼淚一直掉,看到自己來了,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警察你好,我是趙紅兵,跟林總是以前的合作夥伴,現在是朋友,請問他現在的情況?」趙紅兵一下車就開始打量身邊的環境,沒有看到有救護車之類的,他心裏竟然存着一絲僥倖,希望是他們搞錯了。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趙紅兵,看得出來趙紅兵不是猥瑣的人,才願意搭理他:「節哀順變,救護車來過,他是昨天半夜跳的樓,今天早上屍體都已經硬了,救護車來開了個死亡證明,下葬用的,現在已經拉到殯儀館了。」
警察倒是絲毫沒有摻雜別的,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就把趙紅兵心裏那點僥倖給弄沒了。
林秘書一聽,又開始抽噎,身後都是一些圍觀群眾,靠近些的就是一些公司領導層,一直沒機會打招呼,趙紅兵看了一圈點點頭,在這個關口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今天他沒找自己公司的任何人來,也沒有看到其他公司的人,這種事情在現在這個風雨滿城的時候,不是親近的人,或者不是真正親近的人,都是不願意來的,生怕連累到自己。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表明身份,警察就願意告訴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