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平,若明,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伊海濤略帶歉疚地說:「要說希望看到楚天舒在南嶺縣干出一番事業來,我的心情比你更迫切。但是,我們還需要保存好有生力量,不能在這場戰役中全軍覆沒。換句話說,我們現在不糾纏進去,就可以在楚天舒最困難的時候,能幫他擺脫困境,度過難關啊。我想,楚天舒採取不請示不匯報的策略,既是他勇於承擔責任的表現,也是出於保護我們的考慮。」
葉慶平和簡若明聽了伊海濤說的話,抬起頭來,用感動和欽佩的目光看看伊海濤。
看來,還是伊海濤更了解楚天舒啊!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形影不離的工作配合,相互間在心照不宣中形成的默契,葉慶平和簡若明一時半會兒理解不透,還以為伊海濤只圖自保而置楚天舒於不顧。
伊海濤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讓葉慶平和簡若明完全領會了伊海濤不過問、不知道、不反對、不支持的「四不」方針,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對楚天舒的支持。因為,這可以理解為是一種默認,同時,伊海濤不明確支持楚天舒,唐逸夫也沒有理由公開為付大木張目。
葉慶平和簡若明又坐了一會兒,商量了幾句近期的工作,一起告辭走了。
伊海濤懷着既興奮又憂慮的心情坐在寫字枱前,時刻關注着楚天舒在南嶺縣的工作進展,直到半夜裏聽說楚天舒把人從浮雲礦場帶出來了,才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這一天的早晨,伊海濤到辦公室剛看完兩份文件,就見秘書范亦兵領着市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郎茂才行色匆匆地邁進他的辦公室。
郎茂才是省紀委書記何天影推薦來的,又在紀委這條線上,與伊海濤不能說是同床異夢,但也遠談不上同心同德,用貌合神離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伊書記,南嶺縣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大案子。」郎茂才進門後,不等范亦兵把茶水倒好,就向伊海濤說道。
「是嗎,什麼大案子?」伊海濤本來就很緊張的心,不由得又緊縮了一下,隨即問道。
范亦兵把茶杯遞到了郎茂才的手上,連忙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郎茂才便把高大全被擊斃的情況及內容簡單地匯報了一遍。末了說:「我是聽縣紀委的同志電話報告的,有的情況不一定十分準確。」
這年頭,喜歡向領導靠近的人多的是,而且由於紀委工作的特殊性,這條線上的人員直接對上一級紀委負責,又或多或少都有一種職業敏感,對各種負面消息都盯得很緊,對於此類消息,黨委領導晚於紀委領導知曉是非常正常的。
伊海濤聽完,心裏咯噔一響。
不用說,楚天舒在南嶺縣定編定崗工作過程中觸動了邪惡勢力的利益,擊到了他們的痛處,他們才會迫不及待地走極端。但是,高大全死了,唐逸夫和付大木等人都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藉機大做文章,推翻楚天舒取得的勝利成果,並將他推向政治深淵。
伊海濤想了想,決定繼續採取「四不方針」,暫時觀望,視形勢的發展再作進一步打算。
於是,他說:「茂才,市委現在還不了解具體情況,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高大全持刀劫持人質,意圖傷害縣委領導,他這是罪有應得。至於縣公安局在事件發生後,應急處置是否妥當,可以由政法部門調查之後拿出結論意見。郎書記,你說呢?」
「那是,那是。」郎茂才欲言又止:「不過……」
伊海濤問道:「郎書記,你還聽說了什麼?」
郎茂才說:「我還聽說,南嶺縣領導班子中有人收受了相關人選的賄賂,才使得本應當選的高大全落選了。高大全得知消息之後,喝了不少的酒,找楚天舒匯報思想又遭到了嚴厲的批評,這才鋌而走險,走上了絕路。」
伊海濤一驚,立即明白了,有人在利用高大全之死大做文章,企圖把他走上絕路的責任推到縣委縣政府領導班子的頭上。
按照郎茂才的說法,高大全之死的根本原因在於南嶺縣幹部選拔任用過程中領導班子成員存在**行為,而楚天舒的簡單粗暴,又是促使高大全鋌而走險的主要誘因。
如果單純的是高大全因為未能得到提拔而以死要挾楚天舒,問題的性質就簡單得多。但是,如果是因為縣委班子存在**,在幹部提拔任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