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站在衛生間門口,手裏把玩着一根牙籤。
楚天舒問:「招了?」
寧馨點頭:「招了。」
「師妹,她用了什麼法子?」楚天舒很好奇,這個死硬分子怎麼這麼快就收拾服帖了。
寧馨露出了調皮的笑容,趴在楚天舒的耳朵邊,小聲說:「很簡單啦,冷雪姐姐拿牙籤對準他的眼睛,告訴他再不開口就紮下去,剛一抬手,他馬上就說了。」
楚天舒聽了,心頭也顫了一下。
「張國兵。」寧馨一指壯實男,大聲說:「該你了。」
壯實男狠狠地瞪了光頭男一眼,光頭男一縮脖子,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張國兵不言語,衝着光頭男吐了口血水。
楚天舒問道:「你老實說,前幾天你是不是去了青原市第一人民醫院,打傷了一個女醫生?」
「是我乾的,怎麼着?」張國兵還是很強硬。
楚天舒問道:「誰讓你乾的?」
張國兵翻了一下白眼,說:「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楚天舒吼道:「你必須告訴我!」
張國兵一陣冷笑:「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打要罵,你們隨便,我不能壞了混飯吃的規矩。」
「哼,你有種,」楚天舒又望向了冷雪。「還得看你的了。」
冷雪揮手向寧馨示意,順手從桌上抓了一塊餐巾。
楚天舒把手機塞給了寧馨:「嘿嘿,他要是招了,幫我錄下來。」
寧馨推着張國兵進了衛生間。
這回花了好幾分鐘,冷雪拖着張國兵出來了。
張國兵雙手提着褲子,神情沮喪,耷拉着腦袋,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寧馨舉着手機,興奮地說:「師兄,這傢伙招了。」
「又用了剛剛那招?」楚天舒問寧馨。
「笨,那招對這傢伙不管用。」寧馨眨巴了幾下眼睛,卻去看冷雪。
冷雪依舊是面無表情。
「那……這是哪來的?」楚天舒指了指寧馨手裏的手機。
寧馨含糊其詞地說:「我用餐巾蒙住了他的眼睛,姐姐拿一把鋒利的匕首……嘻嘻,他就招了。」
「這麼簡單?不會吧?」寧馨越說得含糊,楚天舒越是充滿了好奇。
寧馨白了楚天舒一眼,說:「你愛信不信。」
「師妹,你蒙我的吧?」楚天舒看了看張國兵,張國兵羞愧地低下了頭。「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
「哎呀,你煩死了,這招太變態,我說不清楚,你問姐姐好了。」寧馨臉一紅,不再搭理楚天舒。
楚天舒又去看冷雪。
冷雪一言不發,正用濕紙巾一點點地仔細擦她的手。
楚天舒又轉頭去看寧馨。
寧馨把手機扔給楚天舒:「別問我,你自己看好了。」
楚天舒打開了手機視頻,果然有圖有真相。
視頻里,張國兵眼睛上蒙了一塊餐巾,戰戰兢兢地把事情的經過全招了。
這傢伙本是臨江市一個醫鬧團伙的小頭目,手底下有七八個小兄弟,可是,隨着省城各大醫院醫療器械越來越先進,防範措施越來越嚴,患者的素質也相對較高,產生了醫患糾紛更願意走司法程序,做醫鬧的生意也就越來越慘澹。
這碗飯不好吃,可弟兄們還得帶。
前幾天,張國兵帶着幾個弟兄正在臨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門口轉悠,一個叫袁炯的人找了過來,問他青原市有一單生意願不願意接?
張國兵當時還有點猶豫,因為在醫院耍起無賴來一般拖的時間比較長,有點忌諱跑到別人的地盤去搶生意,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萬一陷進去了,恐怕還沒把錢鬧到手,就別當地醫鬧給趕出來了,偷雞不成還要蝕把米。
袁炯便把一本病歷拿了出來,跟張國兵說,你們去了只以這個病人的名義,把當事的女醫生打一頓就行了,醫院方面的工作他們公司已經做通了,保管一鬧就賠錢,如果醫院不賠,他們公司付兩萬塊的辛苦費。
這種不費力氣的好生意上哪找去?
張國兵經不住小弟兄的慫恿,帶了幾個人就跟袁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