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廣標也知道無線電廠不比電器廠和電風扇廠,其體量幾倍於兩家企業的總和,光是這幾千號職工的生計問題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正因為如此,市委市政府也就這個問題討論過多次,都沒有拿出一個方案來,鍾廣標也曾經考慮過能不能請國內一些龍頭企業來接手,比如上廣電、廣州無線電集團,但是毫無疑問都直接被拒絕。
事實上國內的這類廣電設備製造和無線電設備製造企業除了極少數大都市的企業還能熬得過去,基本上都陷入了困境,像八十年代紅極一時的燕舞集團也一樣如此。
但對於宛州市委市府來說,這卻是一個不能不解決的問題。
如果放任這個企業這樣拖下去,不但市財政每年會背上沉重的包袱,更主要的是每個月那這麼點兒基本工資,職工們一樣怨氣很大。
考慮到繼續拖下去,這些職工年齡越來越大,日後怕是真的要想找接手者,或者說敢於來扛這個擔子的人,只怕都真的找不到了,所以市委市政府也下了決心,無比要在今年以內把無線電廠徹底改制。
不管是拍賣、贈送還是mbo,以及其他方式,只要能解決這些職工的生計問題,一切方案都可以接受。
至於說無線電廠的資產問題,根據現在的清算,無線電廠總資產高達六千多萬,但是淨資產卻只有六百餘萬。
按照目前的架勢,只需要拖上三五個月,這筆淨資產就要變成零淨資產了,拖到年底,那就是資不抵債了,當然如果說財政撥款不計入其中又另算。
問題是現在銀行根本不給無線電廠發放一分一文的貸款了,而且所欠幾大銀行的貸款以及信用聯社的貸款也是被頻頻催貸。
原來那種轉貸或者展期,也不再被銀行所接受,這也是逼得宛州市委市政府下決心的最大原因。
甚至連最反感改制的陰朝鳳都不得不承認無線電廠再不改制,就沒有出路了。
「的確負擔很重,要不也不至於一直拿不出像樣的解決方案來。」鍾廣標臉色也很沉重。
調查摸底這麼久,無線電廠的底子基本上搞清楚了,問題一大堆,但是關鍵還是在於如何來讓這個企業啟動起來。
要讓這個企業有產品能生產,生產的產品能賣得出去的情況下有利潤,哪怕很瘠薄,解決這兩個問題,就算是一大成功。
「正陽,正因為如此,市裏邊也專門研究了,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把這個企業盤活,轉讓也好,mbo也好,甚至給一些政策扶持也好,只要能這個企業運行企業,都可以嘗試,市里願意拿出最優厚的條件來扶持。」
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市裏邊能做出的做大努力了,但這件事情沙正陽並無把握,不像電風扇廠和電器廠那麼胸有成竹。
「鍾書記,不瞞您說,我有一些思路,是在產品開發上的,但是在執行方面,目前無線電廠里沒有合適的足夠的人才來實現,這些幹部在思維上還是老一套,跟不上形勢,對市場經濟一片陌生,完全無法適應,我之前選了幾名年輕人出來,但他們還撐不起大局,這樣大一個企業,不是他們能玩得轉的,但如果有一個能夠撐起局面的團隊來,他們再加以配合,或許有希望。」
沙正陽也只能把話說到這一步,說服不了段大佬,他也覺得無線電廠要存活下來很難了。
就算是讓他現在丟下其他工作去兼任無線電廠的廠長來完成改制,他都沒有把握,沒有一個強大的團隊群體支持,這樣大的企業他真心玩不轉,他寧肯去自創一家企業,也要比這樣簡單得多。
鍾廣標沉吟了一下:「你所說的團隊,是不是南粵那邊的?」
「對,我考察了解過,覺得這個團隊大概是唯一能撐得起的團隊,但現在最大難題是人家未必願意來,以他們的實力,要自己新建一家企業,可能要輕鬆簡單得多,所以這也是我最棘手的。」沙正陽沒有遮掩什麼,「去年我就去找過對方的領頭人談過,但是被對方拒絕了,但今年我打算再去一趟,同時也把我這邊準備的一些東西介紹一下,看看是否有機會來說服對方。」
「你覺得說服對方需要什麼條件?」鍾廣標見沙正陽如此重視,也嚴肅起來,這是他和沙正陽接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