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時間很短,只有半個小時不到就結束了。
沙正陽也沒有像自己在擔任真陽縣長那樣熱情洋溢的來一番講話,而只是很簡短的表明了態度,要求長川實業旗下的所有單位和部門以及所有工作人員,都要遵章守紀,認真工作。
這種表態可謂前所未有,但是其言語中隱藏的含義卻讓很多人不得不認真思考,作為長川實業的董事長,不談具體工作,不談未來展望,卻用了這樣寒酸的語言來點評和總結,足以讓人三思了。
甚至連鍾廣標和袁增橋都有些驚訝於沙正陽的這番言辭,大感意外。
接下來的班子見面會,同樣也是十分簡單,十分鐘不到沙正陽作為董事長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勉勵包括臨時主持工作的梁逢春在集團公司領導下認真落實集團公司工作要求,不折不扣執行政策精神。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施施然而走。
回到集團下車,鍾廣標和袁增橋都忍不住等到了沙正陽,想要問一問沙正陽究竟是怎麼考慮的。
沙正陽也知道這二位應該是對自己的表現很困惑,但他覺得自己這樣做恐怕才是最合適的。
「我既然段時間裏無法履行董事長的職責,那麼多說無益,反而會讓人輕視,所以不如就提一點,規規矩矩做事,他們聽得進就聽,聽不進,那未來也就不要怪我言之不預了。」沙正陽在二人面前倒也沒有遮掩什麼,很坦然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鍾廣標和袁增橋思考之後都覺得沙正陽這種做法倒也有些新意。
現在沙正陽要謀劃推進出海工程,根本沒有精力來過問長川實業的問題,另外隨着紀委專案組的大舉動作,未來長川實業還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動盪期,可以說你現在就是說得再多,大家也沒有心思聽你的,要等到這一輪的調查告一段落時,才能考慮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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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和jp摩根的合作協議正式簽署之後,徐利平才有時間和沙正陽單獨呆一會兒。
「沙總,是不是對長川實業的感覺很不好?」徐利平鬆了一下自己頸項上的領帶,看着沙正陽沉思的神色,「我覺得如果你日後真的接觸一下,可能長川實業未必像想像的那麼糟糕。」
「哦?!」沙正陽吃了一驚,這還是第一個給他正面反饋的人,而且還是他頗為信任的徐利平,要知道徐利平可是在長川實業當辦公室主任當了兩年,後來又主動離開了長川實業,他居然說長川實業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見沙正陽大為驚訝,徐利平笑着解釋道:「當然,也不可能有多好。」
沙正陽笑了起來,點點頭,這個他從未抱多大希望。
「我只是想要闡明一個觀點,那就是長川實業的確情況不佳,但是卻絕非像外界或者集團高層所認為的那樣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全無可取之處那種狀態了。沒錯,現在長川實業頻繁出事,從高層到中層幹部,涉及到的問題很多,但實事求是的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而且我個人認為主要還是制度不健全,監督不到位造成的,而長川實業成立之後也就是胡亂組合了一下,延續了以前那種格局,集團公司卻沒有什麼舉措出來,要我說,前期是各個企業的問題,後期就是上邊的問題了。」
只有沙正陽和徐利平兩個人,徐利平自然沒有多少忌諱。
沙正陽無聲的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這裏邊的一些問題。
這中間其實就有一個斷檔期,那就是兩年前省里已經有意識的要組建長河能源集團了,要做大主業,所以率先將長河石油、秦都石化、武陽石化三家大型企業的三產剝離出來,組建了長川實業。
但是此時長河能源集團卻還沒有成立,所以這個長川實業名義上就由省里直接管轄,其結果就是無人管,一直到一年半後長河能源集團成立。
問題是長河能源集團成立之後主要精力都在搭建自身架構去了,再退一步也是關注其他六家企業,因為這才是主業,所以長川實業這半年實際上還是處於放羊狀態,仍然是聽之任之。
其結果就是變成了這樣,只能由紀委來刮骨療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