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記。」沙正陽還是在酒廠的窖池旁找到了高長松。
「小沙來了?」高長松吁了一口氣,背負雙手,轉過身來,「不搞好這個酒廠,我死不瞑目啊。」
沙正陽沒想到這老頭子居然執念這麼深,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話茬,不過他心裏倒是有些發虛了。
這段時間都是他在老頭子面前鼓搗,弄得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高長松現在心氣又起來了。
連高柏山都在說沙正陽把老頭子的心思勾得如此旺,若是最後他敢撒手不管了,絕對要讓他好看。
這麼些日子裏,沙正陽來紅旗村,除了專題活動那點兒事情之外,就是在研究這酒廠的情況,高長松見沙正陽對酒廠的事情如此上心,也逐漸改變了對沙正陽的看法,慢慢接受了沙正陽。
不過沙正陽也很清楚,高長松對自己觀感改變,主要還是源於自己對酒廠的一些看法和意見,認為酒廠還有希望搞活。
這個設想很得高長松的心思,所以才會連帶着對自己觀感都變好了,如果真的在酒廠上栽了筋斗,只怕自己就真的要被紅旗村的人給活剝了。
「高書記,酒廠的確不能再拖了,這都七月下旬了,您也清楚酒廠的情況,越往後拖,要重啟的難度越大,現在窖池的情況還過得去,咱們的基酒數量也還夠,原來那些技術人員和職工我們也了解了,大多數都還能召回來,他們對紅旗酒廠還是有感情的,但如果繼續拖下去,恐怕就難了,尤其是那幾位技術人員。」
沙正陽今天摸了郭業山的底,又聽到了鄉黨委政府領導對酒廠的態度,加上楊文元的逼宮,實際上黨委政府的態度實際上已經有了一絲鬆動。
尤其是郭業山,作為鄉黨高官,當然不願意看到南渡鄉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企業就這麼垮掉,而且是在他手上垮掉,這恐怕會成為一個「罪狀」記入南渡鄉歷史,所以他內心還是希望能有辦法把酒廠搞活的。
自己的一番分析介紹,也還是打動了對方的心,只不過出於對酒廠狀況和市場的不確定性的擔心,讓他不敢輕易做出決斷。
「是啊,我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是怎麼讓它起死回生?」高長松的目光落在沙正陽臉上,「昨天楊文元來找我,商量看是不是我們兩個村委班子一起去找鎮上,我們不要這個酒廠,要麼把我們的征地補償款和租地款付清,廠子還是鎮上的,要麼就要想辦法讓廠子重新啟動起來。」
沙正陽吃了一驚,原來是和楊文元商量過,由東方村那邊出面給鎮上施壓,但現在楊文元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家出面可能會被槍打出頭鳥,所以才要來找高長松一道去分擔壓力。
這種逼宮的方式看起來固然很有力量,但是一旦未能得逞,恐怕高長松和楊文元都要被秋後算賬的。
高長松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在自己面前說出來,恐怕也是下了決心的。
「高書記,要想讓鎮上把征地補償和租地款交給你們恐怕不太容易,可你們要讓鎮上重啟酒廠,這件事情就算是鎮上同意,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沙正陽的臉藏在酒廠倉庫屋檐的陽光陰影下,明暗不定。
高長松嘆了一口氣,苦惱的甩了甩頭,這也是他最煩惱的。
他不怕和楊文元一起去找鎮上,就算是撕破臉也沒啥大不了,可鎮上同意了重啟酒廠,怎麼來重啟酒廠?
重啟酒廠之後怎麼做才能讓酒廠活過來?
還是像原來那樣去求爹爹告奶奶,請各地糖酒公司來進貨?
結果就是壓無數貨在別人手中,最終卻收不回來貨款,一去要賬,人家還不樂意了,就說賣不掉,要不快拉回去,可拉回來還得要賠運費,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壓在別人倉庫了,酒廠就是這麼一步一步給逼死的。
沒有品牌的力量,局面就很難打開,而要打開市場,就需要各種營銷策略,這是沙正陽說的,但是什麼樣的營銷策略才是打開市場的鑰匙,沙正陽語焉不詳,高長松也不認為沙正陽就有這把鑰匙。
良久,高長松才緩緩的問道:「小沙,你給我一個準信兒,你覺得紅旗酒廠還有救麼?」
「高書記,這個准信兒我沒法給你,我只能說我有一
第五十九節 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