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身體靠在沙發上,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站在沙正陽的角度,作為要做這樣一件事情的負責人,卿箬笠的這份觀點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單從一個來支教的教師來說,她的這份勇氣、決心和毅力卻令人心折。
處在卿箬笠的角度,她不可能像沙正陽考慮到那麼多複雜的因素和背景,更不可能去考慮得到其他鄉鎮中學學生乃至那些本身家庭有條件的學生也享受了這份資源是否對其他沒有條件卻因此而失去了這樣一個機會這麼複雜而遙遠的幾率問題。
她唯有的就是一份良好的期盼和祝願,乃至為之盡她自己的一份努力罷了。
自己要以一個領導幹部的角度視野來要求卿箬笠,就未免有些苛求了。
想通了這個問題,沙正陽心中輕鬆了許多,忍不住有些調皮的微微一笑,「嗯,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似乎是感受到了沙正陽話語中有些俏皮揶揄的味道,卿箬笠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嚶嚀道:「我這個人粗枝大葉,考慮問題沒想那麼周全,我也知道你處理問題肯定比我有經驗,不知道你有沒有更好的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呢?」
「嗯,辦法肯定有,不過現在似乎該考慮的是如何來籌集這筆資金才對,你不會認為你把這個問題交給我,我就能以一己之力把它解決了吧?」沙正陽覺得這個丫頭的確把很多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一些,或者就是太過單純,對自己太過信任。
「啊,我就是覺得你肯定能解決這個問題。」卿箬笠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這個動作表情更讓沙正陽內心浮起了一抹說不出的情愫。
曾幾何時自己似乎和她也有那麼一層未曾突破的紗,但是個人所處的環境似乎又在把二人慢慢拉開,但現在這突然的偶遇,又讓兩個人之間原本已經淡去的某些東西開始恢復了生機。
「箬笠,你太高看了,我的確有一些打算,但是最早本來是衝着你們學校尚未完工有點兒要變爛尾樓的實驗樓和大操場來的,不過和你這麼一談,似乎你說的這些問題更具體更有意義了。」沙正陽沉吟了一下,然後有意逗對方:「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縣裏和鎮上的領導,估計你們教育局長和衛校長這個時候心裏都樂開了花,現在如果要去解決你提出來的問題,他們那邊怎麼辦?」
「啊?!」卿箬笠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秀眉一下子蹙了起來,「那可怎麼辦?學校的實驗大樓的確擱下了,衛校長一直在跑這事兒,還有操場,學生們都沒有像樣的活動場地,能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比如這邊實驗室和操場節省點兒,然後……」
見卿箬笠真的有些着急了,沙正陽心裏又有些不忍了,「箬笠你也別着急,這邊實驗大樓和操場的事兒,我看能不能和縣裏商量一下,縣裏該出的還得要出一點兒,如果我能想辦法找到的資金再貼補一些,剩餘的再來解決你這邊的事情,應該問題不大。」
「真的?」卿箬笠還是那種有些單純願意相信人的性子,當然這是針對她內心信任的人,而沙正陽恰恰屬於其中。
「嗯,你覺得我騙過你麼?」沙正陽反問。
明澈的目光隨着美眸流盼,然後又收了回去,卿箬笠低下臻首,搖了搖,最後輕聲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卿箬笠走了,只剩下沙正陽一個人坐在房間裏。
這是紫竹溝鎮最好的旅館了,但條件實事求是的說比較簡陋,好在還算乾淨,沙正陽對這個也不是很講究,習慣就好。
伴隨着敲門聲,郭業山一臉心領神會的笑容進來了,「正陽,那個女孩子走了?我問過了,是宛州那邊來支教的,非常優秀的一個女孩子,對學生既熱情又有耐心,而且也很有愛心,學校里不少學生家庭條件比較差,吃穿跟不上,她都儘自己所能,特別是有一個腿部有殘疾的女生,原本都輟學了,是她把班上的學生組織起來,每天輪流幫對方,她自己也親自登門去做家長的工作,最終說服了那家人,……」
郭業山顯然已經化身為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熱心人士」,趁着卿箬笠來訪,他迅速安排徐耀農找到了衛校長,對卿箬笠的情況作了一個全面詳實的了解,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個非常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