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翹楚後來是這麼在時一和廖韻之面前評價何佑禹的:「簡直是披着羊皮的狼。」
尤翹楚說這話的時候,她們正盤腿坐在足球場邊的塑膠跑道上。
尤翹楚絮絮叨叨的滿是怨念:「我他媽,入部已經快一個月了,何佑禹這傢伙從第一周開始就讓我打掃足球部衛生,我至今連個球都沒學到。」
尤翹楚憤恨地拔着腳邊的草,用力的一根根揪着巴不得被她連根拔起,仇視的眼神鎖定着在球場上繞着一顆足球肆意奔走的何佑禹。
直至本在球員腳邊轉悠的足球,撞到了球框,偏離了原定的路線,朝尤翹楚這滾來,被她腳抵着才停止了滾動。
「尤翹楚,踢過來。」球場中央的何佑禹用力的朝她揮手喊叫。
「使喚起我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尤翹楚翻着白眼本不想理他,讓他自己過來取,可奈何周圍的人跟着起鬨。尤翹楚擲下了手裏的草,拍拍手,站起來,把所有憤怒的意念集中在腳尖,大力的一踢還不忘放句狠話,「老娘是來踢球的,不是給你當下人差遣的!」然後故意作對般,何佑禹越是向她招手示意往那踢,她越是忤逆他,偏不,對準另一個與他距離較遠且無人看守的方向狠命踢。
抬着下巴,洋洋得意地看着何佑禹追着球跑,報復完的快意感油然而生,這才大快人心地坐下繼續拔着草:「當下人好歹還給工資呢。你們說是不是?」
時一和廖韻之笑而不語。
「虧你們班的楚妤同學還任勞任怨,殷勤的任他宰割。」尤翹楚看向時一,指了指剛打掃完,從足球部教室背着書包走出來的楚妤,「反正我是不想再幹這事了,吃力不討好。」
「當初還不是你說他有點姿色,然後屁顛屁顛的加入足球部嗎?現在是幹嘛,看膩了?」時一不以為然,全當尤翹楚的話為耳邊風。
「我都和你們說了,我加入足球部不是因為何佑禹,是真想學點什麼,你們想想啊,你會其他女生所不會的技能,會不會覺得很酷,挺有成就感的那種。」尤翹楚扳着身子苦口婆心的解釋。
「那楚妤還會跳舞呢。」廖韻之不服,「你去學個來?」
「那可不一樣,唱歌跳舞太俗,隨隨便便都能弄出點花樣,還不適合我,我要的是英姿颯爽的與眾不同。」尤翹楚沉醉在自己勾畫的美好藍圖里不能自拔。
時一和廖韻之像看着神經病一般盯着尤翹楚。
「還有啊,我算是看出來了,楚妤壓根就是喜歡何佑禹,不然你說一個好好的學跳舞的氣質型美少女,報個足球部是幾個意思。」尤翹楚猶如發現新大陸,湊近時一和廖韻之耳邊小聲說。
時一不屑於此,白了她一眼,還以為什麼呢:「我早猜到了。」
楚妤一步步朝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她們噤了聲,假裝跟沒事人一樣看着那伙人把球踢來踢去。
那些人踢的差不多了,她們也都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學長,衛生打掃完,我先走了,這是鑰匙。」楚妤恰到好處的笑容,鑰匙放到何佑禹的手心。
「恩,先回去吧,不早了,快到清校時間了。」何佑禹憐香惜玉,溫聲細語。
「那我也走了。」尤翹楚拉着時一和廖韻之準備轉身就走。
「等等,把足球拿回去。」何佑禹伸長了手,托着球。
「快清校了,學長。」尤翹楚在「學長」二字上,刻意放軟了聲音,強咽着一股令自己不斷作嘔的噁心感。
「你剛才幹嘛了?」何佑禹置若罔聞,反問道,「今天衛生不是你打掃的吧。」
「幫你撿球啊!」尤翹楚說得理直氣壯。
「你還好意思說。」何佑禹也不管她如何強詞奪理,「拿回去。」又把球朝前伸了伸。
「何佑禹!」尤翹楚簡直要吼出來。
何佑禹不管不顧,硬是擺着非要尤翹楚把球送回去才放她走的態度。
時一和廖韻之對視了一眼,也無可奈何,冷眼旁觀。
尤翹楚沒辦法,只能氣鼓鼓的拿着球走人,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一把奪過何佑禹手中的鑰匙,憋悶着一股氣,甩頭大踏步的走。
時一和廖韻之跟在後頭。
尤翹楚把球安分的放在屬於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