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兒幾天前在流雲觀曾見過眼前這個年輕的道士一面。當時,她在觀門前被氣昏過去,還是這個道士把她帶進偏殿,並替她醫治了一番。
於是,她故意當做沒看見對方的失態,蹲身道福:「弟子見過道長。」
師叔果然眼光獨到。逸塵回過神來,心中感慨不已。對眼前所謂的「四靈根廢材」更是刮目相看——照這樣的修行速度,此女進入內門,指日可待!
「沐師侄免禮。」他伸手虛扶了一把,自我介紹道,「我姓張,名逸塵。清玉師叔已經代宗門收沐師侄進入外門。以後沐師侄叫我『張師叔』就是。」
「是,張師叔。」
接着,張逸塵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紅蓋白玉瓶兒來:「這瓶養靈丹就送給沐師侄,權當是見面禮。」
啊——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沐婉兒接過這個更大的白玉瓶兒,歡喜的蹲身行禮道謝:「弟子謝過張師叔。」
六歲的小毛孩雖然看上去比同齡的小孩要矮小瘦弱得多,然而竟這般舉止沉穩,進退有度,果然不是個尋常人物。張逸塵「嗯」了一聲,忍不住凝神上上下下打量她。
這眼神,看得沐婉兒不禁後背發麻,毛骨悚然:「張師叔,怎麼了?可是弟子身上有什麼不妥?」
「唔,沒有。你的身體現在已經無恙。」張逸塵看不出什麼名堂,便直接發問,「前次見到你時,你元氣虧損,身虛體弱。四天不見,怎麼這麼快就調養過來了?」本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這樣發問,是極其冒失的無禮之舉。不過,在修仙界裏,強者為尊。況且,他又是同門師叔,問一問,也並無不可。
他應該沒有發現空間。沐婉兒不愧是兩世為人,聞言大大方方的抬起頭,嬌憨的笑道:「前幾日,清玉道長賜了一瓶養靈丹給弟子,還傳《靈氣訣》功法給弟子。弟子愚鈍,不敢偷懶,配着靈藥吃,日裏夜裏的都練着。身子應該這樣調養過來的。」
「嗯,清玉師叔修的是功德仙。功德仙一道最擅長鍊氣。能得清玉師叔的青睞,正是沐師侄的好機緣。」張逸塵不住的點頭,人也變得熱絡起來,「我們太一宗分內外兩門。其中,內門有九峰。第一峰叫祖師峰,是內門的主峰,也是歷代掌門及其座下弟子修行之所。第二峰就是主修功德仙的金蓮峰。清玉師叔是金蓮峰的金丹長老,呃,你要尊稱『師叔祖』。我在第五峰,青木峰。我們青木峰走的都是煉丹一道。宗門裏的丹藥都出自我們青木峰。」
沐婉兒的行李很簡單:錢財首飾,沐婉兒在前面幾天都散給了阿貴和田媽媽;從衣櫃裏挑了幾身換洗衣裳,剩下還有一大堆兒,都一古腦兒送給了洪娘子。洪娘子滿心歡喜,熱情的幫她將換洗衣裳打成一個小小的包袱,另外再附送上一大籮好話。
青色綢緞做的包袱輕巧得很,沐婉兒斜背着,一點兒也不覺得壓身。
只不過,這些都是明面上的,就是用來裝裝樣子罷了。事實上,從府里出來前,沐婉兒已經打算在外頭尋仙訪道了,所以,她把能帶出來的都帶了出來。比如說,她屋裏擺設的古玩珍寶,冬天的大毛衣裳,四季的被褥……甚至於連牙粉她都帶了好幾盒。這些東西都一溜煙兒的碼在空間裏的茅屋裏。
在凡人間,當着凡人的面,是不能使用法術的。反正也就是幾步路的事,所以,出了莊子,張逸塵帶着人老老實實的步行上山。
走上兔兒坡,他指着半山腰的那角飛檐,嘆道:「沐師侄真的是好運道。若是在今天以後再來流雲觀,就再無可能碰到我們了。」
沐婉兒不明就裏的睜大眼睛看着他:「張師叔這次也要回宗門嗎?回去後,不會再回來了?」
「嗯,不會再回來了。」張逸塵彎腰撿起一顆小石頭,起身對着天空裏掛着的朝陽扔了出去。小石頭飛得老遠,在天空劃出一道黑色的長弧,最後化作一個黑點,不見了。竟然看不到是落到了哪裏。
好大的腕力!沐婉兒咋舌。
張逸塵轉過身來,快活的說道:「這破地方,靈氣淡薄得跟沒有一樣。老子終於要離開了!」
「三年了,老子在這破地方呆了整整三年!」反正沐婉兒走得慢,張逸塵閒來無事,便把她當成了閒話簍子,一路上跟她大吐特吐。
原來,太一宗
第十二章 福禍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