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改名
「沐師侄,你在作甚?」
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了張師叔的聲音。
沐婉兒聞聲,抬頭望去,只見半空中,張師叔背負着雙手,腳踏一把半尺來寬的青色巨劍,青袍獵獵,好不威風。
「啊,師叔,您回來了!」她趕緊躬身行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慌亂。
「收!」張師叔降下飛劍,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掃過從地上的桃木劍,擰眉問道,「你在練劍?好好的把劍胡亂丟地上做甚?還不快撿起來!」
「哦。」沐婉兒含糊的應了一聲,麻溜的撿起桃木劍,佯裝好奇的指着葉子快要掉光了的香樟古樹,問道,「師叔,好好的,這棵大樹怎麼就要掉光葉子了?」
張師叔正打算跟她念叨幾句「要端正態度,善待法器」之類的,聞言,也仰頭去看身邊的大樹。
只見落葉簌簌而下,在古樟樹下鋪了厚實的一層,原本如巨傘般的翠綠樹冠不見了,光禿禿的枝丫上零星的掛有三兩殘葉。
香樟樹一般生長於南國,四季常青,只有在春季里才會換葉子。而此時正值盛夏,就算山裏的氣節晚些,恰逢樟樹的落葉時節,但也從來不是這麼個換法。
「滋——」張師叔星目細眯,不由凝神細看樹幹。很快,他便嘆道:「沒什麼,樹心已空,這棵香樟樹的壽時到了。」
什麼!沐婉兒愕然,仰頭愕然的瞪着光禿禿的樹冠,打起了結巴:「要,要死,死了?」天,不要這麼坑姐,好不好?
張師叔肯定的點頭,糾正道:「嗯,這棵樹已經死了。」發覺她的聲音不對,他從樹幹上收回目光,看過去。卻只見小傢伙神情慘澹,如喪考妣,想起昨晚小傢伙才拿這樹練過劍,當下心中瞭然,軟聲安慰道,「沐師侄,莫要自責。生命終有時。香樟樹本來生長於溫暖的南國。在寒冷的北地,這棵古樟樹又是在這深山之中自生自滅,能存活三百多年,已屬世間罕見。先前靈氣那麼濃郁,它都沒得到機緣延長天壽,想來是這幾百年來虧空得太多,已到必死之時。這是天意,與師侄無關。」心中感嘆:到底是小丫頭,心底兒軟。
而沐婉兒早就忍不住暗中又用神識聯繫香香。後者依舊聯繫不上。不過,她能感覺得到它狀態還不錯,仍然是睡得昏天暗地,不問世事。再凝神運氣,貌似全身上下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當下心稍寬。聽見師叔在勸慰自己,她仰起小臉,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兒:「師叔,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它帶走嗎?」這可是香香的本體,就是死了,也必須得帶走!
張師叔一頭霧水,不解的擰眉問道:「這是一棵最普通不過的古樹,生機全無,死得不能再死,你帶走它做甚?」
這叫姐怎麼回答?香香的事,關乎空間,絕不能透露出去!沐婉兒只好咬着嘴唇,含上一大泡眼淚,半垂下頭,裝可憐。
張師叔對她的印象本來就不錯,又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在心裏漸漸認可了這個宗門弟子,再加之,剛剛託了她的福,才得了大機緣,見狀,心裏一時軟得能擰出水來。
「哎!」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竟然破天荒的伸出右手揉了揉沐婉兒的頭,開解道,「婉兒,以後,師叔便喚你為『婉兒』,可好?婉兒,仙道艱難,危機重重。我們修道之人,本來就是逆天行事,所以,要的便是堅守道心,行事殺伐果斷,最忌多愁善感,拖泥帶水。師叔修道幾十年,也曾碰到過許多本身天資卓絕的女修,她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往往因為象你般行事綿軟,前怕狼,後怕虎的,所以,修行不過二三十年,便已泯於眾人矣。有的甚至終其一生也不能築基。婉兒,你性子沉穩,聰慧過人,又肯吃苦,也吃得了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資質欠佳。所以,師叔希望你收起這些小女子心態,克服自身不足,力爭在仙道上拼出一番成就。」
這一番話可謂掏心掏肺,誠懇感人。沐婉兒羞愧到粉頸通紅,恭敬的後退半步,躬身行禮:「是,婉兒謝師叔諄諄教誨。師叔的教誨,婉兒定銘記於心,不能忘。」
帶走香香本體的事,自然不敢再提。她只能在心裏打算:先記住地方,以後一定找機會再尋回來。再說,香香身為樹靈,肯定是有辦法找回本體的。
「嗯,很好。」她這般受教,張師叔也是滿心欣慰,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