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鳳卿和蕭長昭一同坐在馬車裏,鳳卿盯了他許久。
蕭長昭本是眯着眼,此時緩緩睜開眼睛道:「終於覺得本殿下英華無雙了,一直盯着本殿下看?」
鳳卿道:「我覺得你這個人挺蔫壞的。」盯着他默了默,繼續道:「靖江王殿下明明想與你進行一場公平的較量,你卻故意處處相讓。」
這就好像蕭禹詢將蕭長昭視為平等位置的對手,也希望蕭長昭能重視他將他當成對手看,但蕭長昭卻故意只是將他當侄兒當小輩來看待,並不把他想公平競爭的心思當回事。
山上的那一場狩獵,倘若公平競爭之下蕭禹詢輸了,他心裏可能反而沒那麼難受。但蕭長昭卻是不以為意的自動認輸,但那種認輸並不是因為他自覺技不如人而認輸,而是根本沒將蕭禹詢當回事。
他用無視來顯示他的蔑視。
但是他並不是真的就蔑視和輕視蕭禹詢,他是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來故意打擊蕭禹詢的自信心。
蕭長昭道:「怎麼,為他鳴不平?」
他換了個姿勢坐在車廂里,抱着手看着鳳卿,道:「雖說本王與他是叔侄,骨肉相親,但本質上我們還是競爭關係。在不涉及使用陰謀詭計、不傷及他性命的情況下,本王使用任何的方式來打擊他都不是什麼不應當的事。」
鳳卿垂下頭來,心裏也知道蕭長昭這樣做並沒有什麼不對。
蕭長昭臉上又不高興道:「還有,你鬧清楚跟誰是一國的,別老是搞不清楚狀況,總在本王跟前為別人鳴不平。」
鳳卿不高興道:「我說什麼了,我說一句話得你這麼多指責的話。還有,我跟誰都不是一國的,你也別總給我安營定寨。」
蕭長昭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冷哼了一句:「口是心非。」
外面雲弓聽着車廂裏面的說話聲,忍不住湊過頭來對雲箭道:「咱們殿下和謝七小姐說話倒是有些像夫妻的樣子,兩人看着也有夫妻相。我就說,這位謝七小姐怕遲早要進了王府當我們的女主子。」
雲箭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道:「主子的事情哪裏是你我可以編排的。」
雲弓卻不以為意,他們編排這些,殿下恐怕還會很高興。
雲箭則又仔細聽了一下車廂里在說些什麼,心裏卻道,這位謝七小姐哪裏有王妃的樣子。府里的側妃、側夫人們,哪一位對殿下不是恭恭敬敬的,偏這位謝七小姐跟殿下說話,總是「你」啊「我」的,沒有半絲的恭敬,偏殿下也不見生氣。
府里的女眷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還有一位處處把自己當殿下的紅顏知己的翠屏,這位謝七小姐看着也是位厲害的,等她嫁進王府,府里恐怕有得熱鬧瞧呢。
一行人到了城門外,此時謝鳳英正領着幾個家丁騎着馬在城門外走來走去等待着,臉上有幾分焦急。
等看到燕王府的車駕行來,他連忙下了馬,等對面的車駕停下來後,才迎上去,隔着車廂對立面的人拱手道:「殿下。」
車廂裏面的人溫聲道:「不必多禮。」
車廂裏面的人又低聲的交談了兩句,然後車帘子被撩開,蕭長昭先從車廂里跳了下來,然後伸手要去扶跟着彎腰走出來的鳳卿。
鳳卿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手放到了同樣伸手過來的謝鳳英手上,由謝鳳英扶着小心的跳下了車。
鳳卿微整了整衣裳和髮髻,然後才對蕭長昭屈膝道:「多謝殿下送臣女回來。」
蕭長昭點了點頭,道:「我不方便送你回去,所以通知了你哥哥來接你。今天累了一日回去好好歇着吧,等閒了我會去找你。」
這是為了鳳卿着想免去她的麻煩,鳳卿心裏自然感激他的周全。
謝鳳英則聽到他自稱的是「我」而不是「本王」,不由皺了皺眉頭。
雲弓指揮着其他人將車上剪下來的葡萄搬了兩簍到謝家的馬車上,然後過來笑着對謝鳳英道:「這是王府自己的莊子上種的葡萄,三公子帶回去分給謝大人和謝夫人並府里的少爺小姐們,當時我們殿下的恩賞。」
謝鳳英連忙對蕭長昭拱手道:「多謝殿下的賞賜。」
蕭長昭擺了擺手,卻又對鳳卿道:「以後小心一點,別什麼人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