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北宸怎麼捨得，跟她相處的時光，不管痛佔據多少，最甜蜜的部分會被他反覆拿出來回想。
他小心翼翼地放回玻璃瓶，從保險箱裏拿出來一盒巧克力。
他又陷入回憶中無法自拔，想起白微光第一次搬到他的莊園裏，他吃了她親手做的絲絨蛋糕，過敏長滿了小草莓紅疹；他從泳池裏破水而出，白微光拿着大毛巾擦拭他的頭髮；他們背靠着背坐在天台上看書，陽光灑滿玻璃花房……
【蛋糕你不能吃，巧克力沒關係吧？】白微光微笑着，那張少女的臉越發地鮮活，【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姓白……那麼，我的名字從今天起叫白北宸。】
【為什麼啊。】
【你不願意做我的親人，那換我做你最親近的人……】
皇北宸小心拆開盒子，看到「happy-birthday」的13個英文字母巧克力豆。
白微光背着手，笑眯眯地說：【蘇德告訴我了，1月18日，你的生日，摩羯座。】
皇北宸的眼神模糊，喉頭艱難地浮動說：【我從不過生日。】
【我知道……是因為你媽媽麼？】白微光認真地看着他，【其實每個人的出生，都是母難日。我也很遺憾，她會因為生你難產而死……】
【蘇德告訴你的？】皇北宸臉色變了，轉身就要去算賬！那個該死的僕人，嘴巴活膩了！
【白北宸！】白微光抓住他的手，【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媽媽活着，她一定很驕傲她有這麼棒的孩子。而且，她那麼愛你，怎麼會希望看到你不開心。】
【你怎麼知道她愛我？】他從未見過她，從未感受過父母的愛。
【冒着死的危險也要生下你，這不是愛嗎？】
皇北宸的身形驀然一僵，眼神里像是飛閃過什麼。
他是神，還是胚胎時需要的營養成分就不一樣，要生下來是極大的冒險，他會每天蠶食母體的營養，在生產時，極致虛弱的孕婦承受不住，會在產下寶寶後香消玉損。就像動物世界裏，母螳螂在孕育寶寶以前吃掉公螳螂。神之延續也是極其殘忍的，通常需要母性的犧牲——
他的母親以及祖母，都是在延續下一代的時候去世的。
皇北宸一直認為他的命既血腥又殘忍，沒有愛人、也沒有被愛的權力。做一個孤獨、無欲無求的神，直到生命終結。
【不要再覺得自己是個孤兒，沒有親人愛你，你不是。你是她愛的延續。】
皇北宸艱難轉過身，攥住白微光的肩頭，低聲問：【你說什麼？】
【連命都願意延續給你……這種愛比陪伴你長大更重吧。你的媽媽比任何媽媽都要更愛你。】
【你怎麼知道她是為我。】
【我當然知道啊。】白微光笑了起來，【孕婦心情越好，懷的寶寶就越聰明漂亮。你是我見過這世界上最漂亮最英俊最優秀的人了，你媽媽得多愛你，你才會這麼完美無缺。】
他，完美無缺？
皇北宸嘴角揚起，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他原以為他的生命是罪惡，因為他的誕生，媽媽才會死。可她告訴他，他是愛的延續。
十幾年的鬱結，突然解開了。
【白北宸，如果像你這樣的人都沒有人愛的話……那我不知道，什麼人才值得被愛。】白微光認真地看着她，每個字都像種子扎進了他的心裏。她說得那麼真誠，他全部都信了。
【那你呢？】他低低地問，像一個求愛的孩子。
【我……當然也很喜歡你啊。……是朋友那種喜歡。】
只要是喜歡，不管哪種喜歡都好。朋友的喜歡，也能變成愛人的喜歡。
皇北宸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按進懷裏，心臟在胸口沉悶地跳動……
白微光一定想不到，他好像重新活過來。
他有兩次生命，一次是誕生，一次是遇見她。
【我真的有那麼好？】他眉眼英俊，卻充滿不確信。
【嗯！】白微光真心地說，【這些天相處下來，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好，我也很開心，謝謝你對我那麼好。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說好的，是朋
第30章他的生命是罪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