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不知道他是塔族後裔,哥哥樣貌也不像塔族人。
可是畢竟這是古代,不是親生的,能有多好?
可爹就是好。
越是過去好,如今想起,就越是心酸難過。
寧芝深呼吸一口道:「叫秦毓和李執來。」
很快,秦毓和李執就來了。
「王妃。」
「坐,與你們說點事。」寧芝擺手。
兩個人也算很習慣了,就坐下來了。
「兩件事,第一是塔族那邊的爭鬥是越發厲害了,二王子的右手廢了,可以說這個人也廢了。如今他們是三房爭鬥了。」寧芝解釋:「不過,我想六王子狄述定然不是個真的袖手旁觀的,他定是有安排的。只是不肯明面上爭鬥罷了。」
「六王子,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想必是有自己的想法了。」秦毓點頭。
「第二件事。」寧芝看秦毓和李執:「禾雲就是賀秋雲,已經確定。她偷走了莫競的一方銅印,那是能控制三萬騎兵的一塊印。如今她人在七王子府中。她……見過卞後。」
李執和秦毓面面相覷。
「卞後與我,當是有七八分相似。」寧芝對她手下這幾個跟在身邊的人,從不隱瞞這些。
「這就有點麻煩了。」李執皺眉:「要是她胡言亂語的話,只怕是要引起大事。」
他們能接受,是因為從小看着姑娘長大的。
就算是秦毓是後來人,可是他融入這個環境中,就也不會想多了。
就算是姑娘的娘是嫁給了塔族人,甚至之前還有個塔族血脈的哥哥,那又如何?
姑娘是大晉人,是寧家血脈就是了。
可是如果外人知道了,怎麼可能理解呢?
何況,姑娘否認都沒辦法,她與卞後的樣貌就是硬傷。
「其實……」秦毓猶豫了一下道:「有件事,屬下一直沒說,還請姑娘您寬恕屬下。」
「你說說,是什麼事?」寧芝問。
「是,屬下絕不會背着您做什麼,只是這件事……」秦毓有點尷尬:「其實,三年前,您剛生下小殿下那會子,殿下就交給了屬下您的一幅畫。就……叫屬下安排人去辦這件事。殿下的意思是,這件事又勁武衛去做是最合適不過的。」
「就是……滿大晉去找,與您相似的人,年紀要在三十到五十歲之間,實在是沒有,也可以找與您年紀相仿的。屬下沒有多問,但是看殿下還要求將找到的人籍貫甚至祖先幾代都查清楚,想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做準備。」
「就算是沒有禾雲此人,想必殿下也早就預備好了。這幾年,找到了幾個。但是還是不太像,如今西樺城中養着兩個,一個四十多,一個十六歲,已經兩年了,一直叫她們裝作母女。如果後來實在找不到了,這兩個人也是能解決一些的。」
寧芝張嘴,愣住了:「你們竟……早就預備了?」
「是啊,畢竟那卞後……是……以後就算是我們拿回盛京了,總也不能對她下手……」秦毓乾笑:「殿下他之前不許屬下跟您說。屬下想着這事也是……也是為了您,就瞞着了。屬下這樣做肯定不對,屬下是您的人,是萬事都要跟您說的。屬下保證,此生只有這一次。」
秦毓說着,就單膝跪地:「求王妃原諒。」
「罷了,你起來吧。」寧芝擺手:「只是你也瞞的太好了,我竟是絲毫不知。看李執這表情,也是不知。」
「屬下確實不知。」李執搖頭。
「是……是您太信任屬下了。勁武衛掉來調去,您也沒過多過問。」秦毓低頭:「屬下感謝您的信任。」
「好了,你也說了,這是此生唯一一次。」寧芝倒也不至於生氣:「既然裴珩有準備,那我放心多了。不是我這個做女兒的狠心,和這個娘……我這輩子,是不可能認了。」
就算是當年的事卞後沒有錯,就算是沒錯,也是不能認的。
寧芝身後太多人,她要為他們負責。
她比誰都清楚輿論的厲害。
這個道理,寧芝知道,狄述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卞後如何想了。
可是如果,當年的事與卞後有關……寧芝就不光是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