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燕王妃不是已將此物贈與了你嗎?」
智聰自知先前行徑已是無法掩蓋,於是也忙抻着細柳脖子倒打一耙:「你這丫頭,若是因這事,你何不早作言語?誤導我鑽了你的迷魂帳子不說,竟還把你娘親氣出了好歹。」其間,又假意嘆息,「我當何事呢。」說着,又拉起慧聰臂彎,一通叫苦,「這知我的自然好說,倘若換作那不明就理的,豈不當我是故意挑唆?」話兒到此時,但將慧聰胳膊摟得更緊了。
他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言行,直引得餘外兩個小僧窺眉竊笑。
而慧聰猛抽了手臂,急赤白臉質問道:「方才做甚去了?」
智聰故作無辜之相,「那會子,我滿腦子都在尋思為這丫頭掩過兒開脫,誰曾想竟是這等原委。再說,我方才也道了實情,可景家內人非未置信,反倒怪我幫她敷衍……」
「夠了。」慧聰道,「誰知你安的哪門歪心。」
「唉,師兄,你這話是成心想冤死我呀。不過好心成了壞事,偏在你這兒就落了個驢肝馬肺的下場。」智聰一面辯解着,一面還抬手抹出一道淚溝子來。回頭,又作出非把這事弄出個水落石出,以證清白之態。當即抬起腳衝上石階,欲進門去拉那蕭氏來對質。
卻未想到,正欲叩門時,那扇門反倒自個兒開了。只見蕭氏被代姑姑扶着,不等他開口就先朝妙錦喚了一句:「錦兒,跟娘進來。」
妙錦未敢起身,只是望着她流淚,「娘,錦兒知錯了。」
蕭氏眼含淚花,倍覺心疼與自責:「不怪你,都是娘的錯。快到娘兒這來……」
「景家內人,你說……」智聰剛開口,欲尋證言,反倒被蕭氏擱話兒摽了舌頭。
蕭氏並未瞧他,目光只是一味盯在妙錦臉上,「有勞智聰師傅費心了,都怪奴家不明就理,以致小師傅受了奇冤……也害得我兒不明不白招來掌摑。」
智聰打這頭得了便宜,便立馬到慧聰那賣乖叫屈:「師兄,你可都聽清了?不是我說你……」
慧聰沒等他說完,便朝蕭氏合掌話別:「內人好生靜養,小僧等就此告退。」說罷,甩袖而去。
「師兄!師兄……」智聰扯開喉嚨,一面呼喚,一面撒腿欲追過去。卻忘了此時已在石階上頭,一腳踏了空澗,當即撲了個啪嚓。
這下摔得他連連叫苦,那廂驚得屋內三人隨他愣眉怔眼。這檔口,妙錦忙起身去扶。
「走開!」只見他突推一臂,硬是把妙錦栽倒在地。
「哎,你……」蕭氏當即目現氣急之色。鷝鴋見狀,忙邁出門去,攙扶妙錦起來。
這時,又聽智聰哭哭咧咧:「都是因為你。」怨罷,自顧撐起身來,一面咧開嘴巴號作個悲婦人,一面緊揉胯骨,拖拖耮耮地去了。
「這算什麼人吶?」代姑姑一臉氣不公。
妙錦被鷝鴋扶了起來,蕭氏力撐身骨邁出門來,欲問妙錦是否傷到。話未出口,但聽妙錦說:「娘,您慢着點兒,注意身子!」她顧不得何事,忙迎上前去攙扶。
「可有傷着?」蕭氏忙不迭上下一通細看,其間又為其撣去身上塵土。
妙錦釋然一笑,搖頭回應:「娘,錦兒沒事。」
「你這孩子,都快把娘疼死了……」蕭氏一把將她摟進懷裏,不覺又落下淚來。
這會子,竟又聽聞園門外傳來那智聰的哭嚷,那聲氣兒似是失了夫婿一般,一句句「師兄」喚得如泣如訴,哀怨百轉。
眾人舉目望時,代姑姑一聲氣罵:「何家養了這麼個下流種子?」
鷝鴋着呶嘴巴,啐道:「就是。這幾年,我睜眼兒也沒瞧出個公母來。」
蕭氏一聲輕嘆。
妙錦卻為他開解說:「代姑姑、鷝鴋姐姐,其實智聰哥哥也挺可憐的。打小沒了娘親,家中兄弟姐妹又沒個親近的……孤苦慣了,難免有些偏僻性子。」
鷝鴋辣聲辣氣嗆說:「我看你那好心怕是糊了糨子了。這幾年,他那彎彎繞兒,我可見得多了。我勸你今後離那邪蠱遠着點兒,保不齊哪日又扯出一根花花腸子來絆你一跤呢。」
卻說隨後,三人將蕭氏攙進屋去。一番精心照料,更是不在話下。
不知不覺,已到晚飯時分。
妙
第〇三八回蕭氏妙錦淚解冤屈代姑鷝鴋痛說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