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正說到妙錦不堪冤屈,轉身朝冶山下跑去。蕭氏急火攻心,一時竟癱倒在地。
卻說妙錦剛離不遠,竟聽聞智聰忙扶着蕭氏叫喚起來:「景家內人!你可莫要嚇貧僧!這可如何是好啊?」
妙錦回身看時,但見蕭氏手捂胸口癱在地上,一副痛苦難當之狀,便知她定是因一時氣怒而觸了舊疾,瞬間又將滿心委屈丟向了九霄雲外,忙不迭又朝蕭氏哭喊着奔去。
「娘,您莫要生氣,都是錦兒不好,都是錦兒不好……娘,錦兒錯了……」妙錦懷抱蕭氏痛哭認錯。
那悲喚之聲也着實攪了寺內佛事,直引得數十僧者傾巢而出。
眾僧打一出寺門,迎面見的就是智聰那和尚。於是,便紛紛問他究竟出了何事。
智聰支吾半晌,卻也沒說實情,最終也只落個「那孩子氣了她娘」。回身時,又自怯眉怯眼地暗瞄蕭氏母女二人,躲躲閃閃退至一旁。
眾僧顧不得多想,只顧圍上前去援手搭救。一時間,這母女二人被僧者圍個水泄不通,正當眾僧眼睜睜目睹這母女之狀不知所措之時,但見慧聰引宗泐來至此處,眾僧才紛紛讓出路來。
「景家內人,您這是……?」宗泐急切關問,接着又是一聲嘆息。
蕭氏面色慘白,緊倒氣息,欲作言語,都又心痛難耐。
妙錦在側,早已哭作淚人,連連望向宗泐自責:「高僧爺爺,都是錦兒不好,都是錦兒不好……」
宗泐聽罷,忙回頭吩咐手下僧者:「速抬縛輦來。」
一幫小僧聞聲,轉身匆忙跑回寺內。這時,只見蕭氏微抬右手,指向左邊衣袖,更以一縷遊絲之氣對妙錦指引:「藥……藥……」
見她這一指,妙錦這才想起,母親袖袋裏尚有每日備服的「救心丹」。於是,便慌手毛腳地將那藥取了出來,又匆忙為她送入口中。其間還不住抹着淚水,喃喃認錯:「娘,您別生氣了。都是錦兒不好,錦兒往後再也不氣娘了……」
蕭氏聽聞,自顧閉目不去瞧她。少時,眾僧已七手八腳地抬了縛輦來至面前。宗泐便吩咐將蕭氏擔在上頭,速去山下問醫。
這時,卻見蕭氏搖頭擺手,示意毋庸勞廢周折。隨後回手指向多栽軒方向,宗泐會意,又再三詢問,待認定其確無大礙,便又吩咐眾僧暫且先將其抬回舍中靜養。
此事,宗泐交待與慧聰前去張羅,便攜眾僧入了寺去。
卻說那智聰素日對慧聰糾纏慣了,又兼着顧慮今日之事多少因他而起,生怕容了空子,使蕭氏把那珠墜之事問出個原委來,以致自個兒又落進夾縫裏招人奚落,於是便忙主動請纓前去幫忙打理。
為此,宗泐竟准了。
慧聰見他這等殷勤,也猜出他半個心思來。但出於為蕭氏病情着想,便也沒做言語。只管一面吩咐幾個抬着縛輦的師兄弟舉動輕緩些,一面以那正滲涼氣的後背度量分寸。
這一路上,妙錦自是悲傷不已,可蕭氏卻閉了雙眼不與瞧看,只是打那眼角里默然流下兩行淚來。而智聰卻一面偷瞄着這母女情態,一面暗窺師兄背影,似個貓兒似地贅在後頭。
眾人入了多栽軒園門,慧聰打班舍里尋了一大一小兩位官婢幫忙照料。
這年長的官婢家姓代氏,人喚代姑姑,年歲與蕭氏相仿;年幼的不過十一二歲,名喚鷝鴋。二人皆是打宮中司苑局遣來的罪奴。因蕭氏母女已在這多栽軒住了六年有餘,故此與這二人自然熟識得很。
但說,未進班舍,眾僧便於屋外住了腳,將蕭氏轉交兩位婢女攙扶。慧聰又做了細細的交待,方欲離去。
蕭氏自顧對諸僧致了謝,臨進屋前,竟手指石階下方,對妙錦冷言說:「擱這兒跪着。」說話,又將手中珠墜丟與妙錦懷裏,隨後方緩緩進了屋去,閉了屋門。
「娘……」妙錦滿眼的委屈,然又怕再多言語,加劇蕭氏心疾。便甘認含冤受屈,依令跪了。
慧聰見了,便問:「錦兒,究竟是為何事?」
妙錦捧起珠墜,打量了一眼智聰,卻故意揚聲對慧聰說:「慧聰哥哥,煩你代勞將此物送還給那位姐姐吧。」
慧聰見妙錦對智聰那般眼神,便頓知定是他又在蕭氏面前作了梗子,於是便也放
第〇三八回蕭氏妙錦淚解冤屈代姑鷝鴋痛說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