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一進正堂就是一番慌亂的張望,那情形像是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孫氏聞聲,趕忙從閣內迎出來,後面還跟着徐蔓兒與周嬤嬤。
「報喪的冤家,何事叫嚷?」
徐增壽一招面便似得了救星,立馬撲過去,搖手晃臂一通央告「娘快救我,娘快救我!」
見他這一副死爹哭娘的窘態,孫氏忙作細問「到底出了何事?」
「我……我……」徐增壽自覺各中因由,三言兩語無法說清,急得縮首跺腳,信口開河,「長兄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孫氏一怔,斥道「休得胡說!」他說着,怯怯向門外張望而去,「你長兄在哪兒呢?平白無故的,殺你做甚?」
「我我……他……」徐增壽急得額上青筋暴起,哭哭咧咧朝外指去,「他就在後頭,說話就要進府了!」
孫氏急不可耐「你倒是說呀!可是在外頭惹是生非了?」
徐蔓兒冷眼一瞟,哼聲道「娘,這還用說嗎?你瞧他那副鬼態——尿窩的耗子。」
孫氏橫眉斥責「死丫頭,休得胡說。壽兒再不濟,也是你兄長。」
徐蔓兒不服氣地回應「也不看看他,哪有個兄長的樣兒?能啖不能咽的主兒,打小那屎尿就往褲子裏憋。」
「你!」徐增壽惱羞成怒,握拳相向。
孫氏喝斥「都給我住口!不叫人省心的東西!」
「哼!」徐蔓兒?目斜眉,抱臂一瞟。
「夫人!夫人!不好了!」這呼喚打門外傳來。來者是賴婆子,此時正顫悠滿身贅肉,累得氣喘如牛。她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扶着門框堆在門檻上報說「國公他正掐着家法……引着二公子和二……二小姐望這兒來呢!」
「娘!快救我!快救我!」徐增壽一聽,頓如驚弓之鳥,撲撲稜稜欲往暖閣里鑽去。
「站住!」孫氏一把揪住他腕子,「沒用的東西,凡事自有娘在。」
「娘,我該怎麼辦?」
「是啊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啊?」兩個婆子也是火燒了屁股一般連聲追問。
「急什麼!難道他還真能殺了兄弟不成?」孫氏一聲質問,略作盤算,隨後吩咐,「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快去搬個條案來。」
「這……」二人瞠目,不知所以。
「快去!放到門外!」
「哦,是是是……」周嬤嬤一聽,率先行動起來,其間還不住朝賴婆子催促,「還不麻利着點兒。」賴嬤嬤聽聞,硬是拖着褲襠蹭過了門檻。
此事兩個頭,再引另一端。
此時,園門外行道上,徐輝祖正手持家法藤杖,大步流星地望逐月樓方向而來。妙清和徐膺緒接踵追趕上來。
「大哥,四弟年幼,尚不經事。您就看在姨娘面上網開一面吧。」妙清摟住他手臂勸阻。
「二妹莫要再勸,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父親顏面都被他丟盡了!」徐輝祖說着一甩手,「今天,必須叫他吃點苦頭。」言罷,氣勢洶洶而去。
「大哥!大哥!」妙清千呼萬喚,徐輝祖依舊未與理睬。無奈,妙清只得轉向徐膺緒,「二哥,你快求求大哥呀!你與四弟一奶同胞,怎可坐視?」
徐膺緒望着徐輝祖的背影,無奈一嘆「就因我與四弟為一母所生,此事才更不應護短才是。」他說着,已舉步追隨而去。
「二哥!」妙清緊追慢趕,累得汗水淋漓。
「二妹莫勸。常言道,長兄如父。如今這偌大個家業,全憑大哥支撐,實屬不易。」
「理倒是這個理,可是……」
「再說四弟素日裏太過驕縱,到處惹是生非,是時候吃些苦頭了。同為手足,理當向理不向親。」徐膺緒言畢,已大步流星追隨徐輝祖而去。
「二哥,二哥……」妙清已急出兩眼淚花。這時,徐棠與鳶兒父女二人已趕上前來,情急之下,妙清一把抓住徐棠的手,央告起來,「棠伯,府中屬您資輩最老,快去勸勸大哥吧!」
「這……」徐棠皺眉一聲嘆息。
這檔口,只聽鳶兒說道「二小姐,何必理會那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