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早餐,靜心享受的傷員的假期,讓人感到頹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也是令人意外,這家醫院居然給病房配置了單間的衛生間——一分為二,外間放置洗漱台,內間放置可水沖式馬桶,兩個分間以一個木門板隔開——實在是精緻的很。再加上這乾乾淨淨的白瓷磚鋪陳,還有貼心的毛巾掛在一邊的牆上——也是白白淨淨的,洗漱台上還有未開封的牙刷牙膏——好像是一次性的。總之,這樣的風水寶地,若不是我背上有傷,我就有可能在這洗個澡了;也若不是戰爭還未結束,索性我就住在醫院了。
拋開不切實際的妄想,我稍稍處理了一下衛生及生理問題——嗯,衛生間的水挺乾淨的,正好解渴。
猶似一具詐活的死屍返回墳墓,我返回病床,然後蓋上名為「被子」的棺材板。。。
嘿!還真是無聊。
依稀記得帝國偉大的哲學家撒切爾·克里斯丁曾說過:「蛀空了這個國家的害蟲,正是那些自以為有功於這個國家,卻成日碌碌無為的。。。」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惱羞成怒的貴族下令剁了腦袋。
他那時候正被送上刑場,周圍圍着一群為他求情的民眾,而我只是孤身一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二者自然沒有什麼聯繫。可我還是覺得他這句話是在嘲諷我。
「嘎吱——」微不足道的細聲從病房門口傳來,不痛不癢,根本不會驚擾任何人。然而,寂寞的人總是會對周圍的環境很敏感,所以這一聲微響提醒了我——有一位拜訪者。
借着被子作我的掩體,我偷偷瞥了一眼門口:一張熟悉的側臉,懷揣一個紙箱子,肩挎一個。。。瘟疫的百寶包。嘿!是瘟疫,這小子的眼鏡去哪了?怎麼眼眶還有點腫。。。
等等。。。
好像。。。難不成我之前並不都是在夢境中——至少,後半段不是——瘟疫的眼鏡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被我打碎了。
「『將軍』,你醒了嗎?」很親昵的輕聲問候。我滿懷惡意的猜想,他這軟綿綿的聲音不知能俘獲多少貴婦的芳心。
然而我並沒有那麼多時間猜想。明白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我,此刻面臨着一個很尷尬的問題:我該拿什麼理由和瘟疫解釋我動手打他?
總不能說做了一個噩夢,精神失常了吧?
這麼推卸責任的解釋,他肯定會誤以為我在騙他。而且這樣說我的確算得上是欺騙。
我可不想把這些天交處的感情放在懸崖邊上。
然而總不能讓他白挨那麼一下吧?何況我下手那麼狠,眼鏡都打碎了。。。
明智的我在思考之前就把眼睛閉起來裝睡,以此為我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爭取時間。然而無數的詭辯在我腦子裏亂竄,再被我一一否決。時間一長,不安、自責、糾結又湧上心頭,填滿我的心間。
我只感覺頭昏心塞,乾脆放棄思考,直接裝睡起來。
待思緒也沉寂下來,我開始認真探聽瘟疫的動靜,他好像從進門之後就沒什麼行動,以至於我一度以為他已經離開了。然而,在我決定睜開眼睛看看的前一刻,他卻嘆了一口氣,接着苦笑一聲——僅是這樣也把我嚇得一驚,連呼吸都收斂起來。
只聽見他開口說道:「這樣挺好,睡眠能很好的緩解神經壓力。」
聽他這話,我放鬆了一點,就好像我的神經真的緩和了一樣。
「若是放在以前,這個時候你早就和聯邦打的不可開交了吧,像這樣安穩睡大覺的機會可不多。。。」只聽見他這樣輕聲道。然後是一聲迅速的撕紙聲,接着房間又沉寂下去。過了一會,我感覺身上被拍了一下,接着聽見很輕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瘟疫走了。
這時我才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發現被子上有一張紙,床腳處放着那個紙箱子。我拿起紙一看:「伊恩——很榮幸能從史密斯將軍那得知你的名字——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這個紙箱子裏是史密斯將軍托你的團長送來的東西,有什麼我不清楚,你自己打開看。聯邦在不久之前發起了好幾次整攻,現在醫院裏撤下來的傷兵比較多,沒人顧得上你,自己照顧好了。順帶一提,你背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別來問我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和我沒有關係,究竟是什麼
24.「暗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