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日,天晴。
易天行抱膝坐在離魚塘不遠處的林間,正思琢着自己從幼時修習的佛門習法,待將所有法文融會貫通後,不由對於體用之分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悟,忽而想到楞嚴經第九卷里的諸般修行之道,卻微微皺起眉來。
「火元自生,佛心不動。」他輕聲念着,似乎隱隱明白了這控火之術最基本的道理。什麼是真火?如何控制?原來要控制的根本不是火,而是溫度罷了。
他雖然是文科生,卻也明白溫度便是標明粒子活躍程度的指標,心想若是自己能像控制體內火元一般,控制自己身周粒子活動,豈不是可以平空讓溫度升高不少?可一轉念,他又有些糊塗,雖然在歸元寺里修了心經,可也只是對自己體內火元的操縱手法有了精妙認識,至於體外溫度,如果自己也能隨意控制,未免有些異想天開,那可是得推翻熱力學x大定律的邪門功夫了。
接着又想到秦梓的那個神通結界,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想來也是藉助某種法器將自身真元修為凝成某種隔斷,若想破了對方結界,也只有以極強端攻其極弱處,或是自己與對方的修為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正想着這些,林外農舍里傳來一聲槍響,然後便是一聲慘叫!
易天行霍地站起身來,卻沒有貿然沖了過去,因為隨着那聲慘叫,一股陰煞無比的氣息從農舍那邊傳了過來。
那道氣息很熟悉,就是易天行衝破秦梓結界躍入河中後,一直追着他的那道。他皺了皺眉,以思惟法門催神識疾行,察探着那方,那道氣息似乎也不隱藏,傲然催發着與他相抗。
「照見五蘊皆空……」易天行暗誦心經經文,感應着那道陰煞氣息,發覺對方境界似乎比自己尤有不如,足尖一點,便要往農舍奔去。
此時林間一陣寒風吹過。
一片青色的樹葉不知為何緩緩飄落下來,在空中墜落的過程中,竟漸漸變得枯黃,待要落地時已萎干無比,風揉欲碎。
易天行猛地定住身形,雙眼看着前方,靈識沿着林子四周走了一遍,發現已經有一道結界被人悄悄立了起來,而那個挾着陰煞氣息的高手卻似乎幻作了幾個分身,躲進了林子裏,只是不知是在林梢高處,還是藏身於落葉地底。
他知道來不及了,微微低頭,安安靜靜地站在林子正中,右手負於身後捏了個蓮花童子手印,左手食拇指相扣,體內真元緩緩流淌,抬頭看着頭頂被林枝分成若干片的天空,看着這些天空漸漸被一道淡淡的霧氣包圍……輕聲道:「出來吧。」
說完這句話,易天行像是很隨意地把把在手搭在身旁的一株樹上。
手掌與粗糙的樹皮一接觸,他便把三味坐禪經的諸般法門一起開動,小心地將自己體內熊熊燃燒的火元壓成一道極細小的真氣,向樹上傳遞過去。
與秦梓鬥法時,他的體用之法差的太遠,因此一身修為根本無法淋漓盡致地施展,今日驟遇敵人,自然學了個乖,搶先出手。
體內真元運行無速無阻,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掌下的那棵大樹便出現了奇怪的狀況。
樹幹從他手掌貼着的那一處開始膨脹,然後奇快無比地向上傳去,樹皮劈劈啪啪地裂開,帶着嗤嗤破風之聲四處飛射,就像是有一條大蟲忽然鑽進了樹幹中,然後將這株樹硬生生地脹破。
易天行閉目運功,大樹越脹越大,而那道樹身上的膨脹也無比迅痴地向樹梢上傳去。
迸地一聲悶響,大樹終於炸成了粉碎,而隨着樹心中穿心而過的真火在樹冠處炸了開來,一大團詭麗流焰也蓬地散將開來。
隨着這團火焰地噴出,一個黑黑的人影狼狽不堪地飛了出來,慘慘遁入林間。
易天行心頭一閃,發現又失去了這人的蹤影。
林子上空的那層淡淡霧氣越來越重,易天行帶着一絲不屑道:「以為這種結界也能困住我?」他這些天養傷早就養出一身牢騷氣來,看見這名修士居然也想學秦梓用結界困住自己,更是胸中忿怒,神識早已探得此人修為與自己層次相仿還略有不如,自然不把對方的結界放在眼裏。
他右手伸至身前,指尖綻成五朵小火苗串成的花瓣。接着五指一攏,指尖上的花
第五十八章 天火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