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好奇地看着刑部員外郎陸江,看起來十分的俊朗,也是一表人才,不過卻跟李雍長得並不像,陸江一身的書卷氣,整個人彬彬有禮。李雍文武雙全,骨子裏都透着一股的驕傲和堅定。
她身體的正主是怎麼將陸江認成李雍的,怪不得事發之後她身體的正主會被人詬病是水性楊花,故意想要勾搭外男,因為這看起來的確像是東窗事發之後,她為自己遮掩的藉口。
後來她被迫離開季氏族中去了太原,陸江和翰林院那位盧家小姐的婚事也是因為這件事告吹了。
陸江站起身向季嫣然行禮,下人立即搬來了一扇屏風。
陸江看着那屏風道:「聽說李三奶奶在福康院治療病患並不在意這些禮數,屋子裏有下人在,外面還有護衛,就說幾句話該是無礙的吧?」
沒想到這個陸江這樣不拘小節,季嫣然仿佛明白了為什麼陸江沒有娶那位翰林院盧家的小姐。
當年那樁事要麼是她身體的正主和陸江兩個人一起安排的,要麼就是她上了陸江的當。
季嫣然向容媽媽點了點頭,容媽媽吩咐下人將屏風放在一旁。
季嫣然抬起頭來:「陸大人有什麼話儘管說。」她想見陸江,是因為她越來越覺得,她身體的正主並非一味的胡鬧而是故意為之。
陸江疑惑道:「李三奶奶不記得了?我自然是來兌現當年的承諾。」
這些事季嫣然半點都想不起來了。
她身體的正主與陸江到底有什麼約定。
季嫣然沉吟片刻,立即道:「不瞞陸大人,我在太原被歹人所害昏死了幾日,醒來之後許多事就都記不得了。」
陸江聽得這話不禁有些驚訝:「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李三奶奶回到京中沒有讓人來送信給我。」
季嫣然心中一動,難不成之前送信給她的人是陸江?
陸江思量片刻接着道:「李三奶奶當年來找我,想要查季大人的案子,這些事您都忘記了?不止是這樣,三奶奶還告誡我,翰林院盧家的三小姐不是個良善之輩,讓我派人去仔細一查便知真假,作為報答我願意暗中查看季大人的案宗,只要將來李三奶奶回到京城,舊案重提,我就會幫忙。」
被陸江這樣一說,就什麼都清楚了,這也間接證明了季嫣然的猜測沒錯,她身體正主嫁給李雍,千方百計留在江瑾瑜身邊,就是要為父伸冤,可惜案子沒有查完就命喪黃泉,正好她穿越過來雀占鳩巢。
季嫣然不禁為身體的正主感到惋惜。
陸江接着道:「李大人已經重新入仕,李三爺也被皇上封為驍騎尉,我大膽猜測,李三奶奶下一步就是要為季大人翻案。」
三年前陸江就知道了季嫣然的意圖,江家卻一直都被蒙在鼓裏,可見陸江至少不是江家一黨。
季嫣然道:「陸大人查看了案宗,是否覺得我父親是被冤枉的?」
陸江搖頭一臉的嚴肅:「從案宗上來看,季大人沒有被斬首示眾已經是林家從中周旋,李三奶奶好端端地坐在這裏,還成為了官員家眷,都是聖恩浩蕩,季家應該好自為之,您身為李家婦,從此之後與娘家撇開干係,一心相夫教子,否則就是不知惜福,再糾纏這件事不放,恐怕就會牽連李家。」
季嫣然沒想到陸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陸江接着道:「那是幾千條人命的案子,不是李三奶奶醫治幾個病患就能功過相抵的。」
季嫣然眼前浮現出父親、母親帶着她和兄長在家中看花燈的情形,這是正主留在她腦海中的記憶。
兄長少時因為一番詭辯論詞被父親責罰,想要讀書將來入仕就要心正,否則還不如做個紈絝子弟。
這記憶已經深深地融進她的心中,父親是什麼人,她現在比誰都清楚。
季嫣然站起身來吩咐容媽媽:「送陸大人出去,以後都不用再接名帖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樣的人不必再浪費口舌。
陸江卻沒有驚慌:「我話還沒說完李三奶奶就準備走了?」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這樁案子看起來就是這樣,與季大人同罪的地方官員已經被問斬,在刑部的案宗可以說是鐵證如山,如果真的想要翻案,就要做好準備,下定決心不管什麼樣的結果都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