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
趙硯雙手插着褲兜,陰着臉來到家附近的老兵武館門外。
抬頭眯着眼望了一眼老兵武館門楣上那塊斑駁的招牌,趙硯腦海中還殘留着老媽在電話里求大姨夫的畫面。
今天上午一家人從醫院回來後,沒了辦法的爸媽唉聲嘆氣地一番商議後,決定求大姨夫幫忙,前文說過,趙硯大姨夫是省城林業局的副局長,雖然無法直接插手溪城三中的事,但官場上互相幫忙太常見了。
趙硯父母思來想去,發現好像只有趙硯大姨夫能幫上忙了。
趙硯本來還沒覺着什麼,但老媽撥通電話後,趙硯親眼看見性格硬氣潑辣的老媽居然為了他,那麼低聲下去的求大姨夫,趙硯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大姨,只是大姨夫的妾,連帶着老媽在大姨夫面前都那麼沒地位,可能大姨夫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居然要那麼低聲下氣的求。
趙硯心裏憋得慌,當即就不忍再看下去,轉身想出門,大姐想攔他,以為他又要出去闖禍,老爸沒攔,只冷眼看着他說了一句:「如果你想讓你媽的努力都白費,你就去報復!」
老爸以為他要去報復班主任唐峰。
以趙硯的性格,確實有這念頭,但,老爸的警告,老媽的低聲下氣,讓趙硯只能把火都憋在心裏。
「我出去散散心!」
趙硯憋悶地丟下這句話才出的門來,來到這老兵武館門前。
大明的武館很多,老兵武館就是眾多小武館中的一個,據說幾十年前,一個退伍老兵創立的,傳授軍隊裏的軍體拳,趙硯來過這裏十幾次吧!
滿心憋悶的趙硯舉步走進門內。
「趙硯?你又來做什麼?」
剛進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精悍青年便看見了他,此人正要出門。
「打架!」
趙硯緊繃着臉丟下兩個字,繼續大步往裏走。
轉過一面影壁,眼前就是一個幾畝地大的院子,院子裏有石鎖、土坑、木人樁、兵器架等練武用的東西。
十幾個學員正在這裏練着,有練石鎖的;有不斷從土坑裏跳上跳下練彈跳力的;還有打木人樁、練兵器以及兩兩對練的。
剛剛跟趙硯打招呼的青年聽趙硯說來打架,愣了一下又折了回來,站在趙硯身旁詫異地上下打量趙硯,有些好奇:「趙硯!你小子今天怎麼了?滿臉的不高興?誰惹你了?」
趙硯:「別廢話!喊人吧!」
……
片刻後,七個功夫最好的青年光着膀子把趙硯圍在中間,包括剛跟趙硯說話的那個青年,趙硯的上衣也脫了扔在一邊,陰着臉緩緩擺開八極拳的起手式——拉弓式。
沉腰坐胯、左掌在前,右手握拳藏於腰間,陰翳的雙眼緩緩掃視周圍七人。
見趙硯來真的,那七人相視一眼,也都一一擺開架勢。
周圍已經圍了十幾人圍觀,有年齡小一些的學員,也有武館主人的家人,武館主人——一位穿黑色對襟短裝的中年漢子手裏把玩着兩顆大鋼珠,眯着眼也在觀看。
趙硯忽然低喝一聲動了,整個人猛然往前一衝,對面那人知道他厲害,下意識往後退,其他六人同時衝過來,有攔趙硯的,也有趁機攻擊趙硯的。
趙硯神情沒動,但見他雙臂一攬一絞,就將左邊最靠近他的一人雙臂絞在自己雙臂內,不等這人做出反應,他雙手猛然握拳往前一衝,被他絞住雙臂的那人頓時雙腳離地飛了出去,而趙硯則立即轉身,將背對着後面無人的地方,一下就避開了其他所有人的攔截和攻擊,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一人已經被他擊倒。
等其他幾人重新出招進攻的時候,趙硯已經開始暴走般的拳打腳踢,但見拳影翻飛,雙腿前蹬後踹,拳腳翻飛間,雙肘、雙膝,加上肩膀、腦袋都成了他的攻擊方式。
只是片刻工夫,剛才圍攻他的七人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這個捂着肚子、那個捂着臉、還有抹鼻血的……
四下鴉雀無聲,只有館主手中那兩顆大鋼珠交錯的聲音在響。
趙硯也受了點小傷,嘴角處有點淤青,身上也出了一層汗,但他的臉依然陰沉着,雙眼中一絲得勝後的得意都無。
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