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後,二師兄走到寧缺身前,說道:「那名南晉劍師還在院外等你,既然此間事情已了,你什麼時候出去?」
寧缺笑着說道:「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我從崖洞裏出來,着什麼急,且讓他繼續等着唄,我先休息玩耍兩天再說。」
這話說的有些無恥,二師兄卻沒有動怒,只是看着他冷冷說道:「你破關的消息,我已經告訴了前院的教習,所以你不要想着還能拖時間,快點出去把這件事情辦了,不然老讓柳白的弟弟坐在書院門口,成何體統。」
寧缺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從與世隔絕的崖洞裏脫身而出,才吃了一頓飯,連澡都沒有寫,就要去和別人打生打死,有你這麼做師兄的嗎?
他心中大怒,然而臉上卻是絲毫怒色都沒有,看着二師兄委屈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出去會會那廝。」
二師兄離開後,陳皮皮湊了過來,擔憂說道:「怎麼辦?你被囚崖洞這些天,那個姓柳的傢伙一直在書院外等着,卻也沒有白等,境界實力好像比剛來時甚至又有提升,我看你真打不過他。」
「不管那麼多,我先歇會兒再說。」
寧缺看着消失在山林里的二師兄的背影,神態極為放肆,聲音卻壓得極低,說道:「現在老師回來了,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陳皮皮眉開眼笑說道:「就是這個道理,現如今二師兄還想像以前那般嚴厲管教我們這些師兄弟,我們就找老師告狀去,你不知道老師他向來不愛理會這些瑣事,通常都會保持沉默裝傻,我們就可以假稱老師發了話去騙大師兄,然後用大師兄去壓二師兄,除了你的親事,二師兄可從來不敢違逆大師兄。」
這番話有些車軲轆亂轉的意思,寧缺沉默片刻後。看着他感慨說道:「真沒有想到,原來你的無恥也有我幾分風采。」
陳皮皮正欲反唇相譏。忽然間斂去臉上輕佻的神情。把雙手背到身後,看着寧缺雲淡風輕說道:「你是師弟。我不與你爭執。」
寧缺微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餘光看見唐小棠的身影,頓時明白了一些,嘲諷看了陳皮皮一眼,說道:「出息。」
陳皮皮很沒出息地不敢與他眼光對視,向着唐小棠迎了過去。
唐小棠卻是根本不理會他,直接走到寧缺身前,聲音清脆說道:「寧……」
這個字剛一出口,小姑娘便想到一件事情。怯怯住了嘴。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老師余簾不在,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小胸脯,可愛地吐了吐小舌頭,繼續說道:「小師叔,我要帶桑桑去玩。」
清晨時分,書院後山下了一場溫柔的春雨。
唐小棠要帶着桑桑進山,去采那些新生的蘼菇。
寧缺望向桑桑,心想小丫頭這三個月陪着自己在崖洞裏苦捱,雖說偶爾能夠下山逛逛,但想來也憋的不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去吧。」
看着兩個小姑娘手牽着手向山上走去,陳皮皮重新站回寧缺身畔,想像着將來的生活,感慨說道:「她們兩人現在提前便成了好朋友,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加強一些交流溝通,以免將來婚後被收拾的太慘。」
「出息」
寧缺看着他不屑說道:「我家向來是我主事,你什麼時候能夠讓唐小棠替你打洗腳水了,才有資格來和我討論這些問題。」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便向鏡湖方向走去。
陳皮皮在他身後喊道:「你要去做什麼?小心別碰着二師兄。」
寧缺大怒,心想你故意喊這麼大聲音,豈不就是想着讓二師兄聽見?
他轉過身來,看着三步外的陳皮皮大聲喊道,就像是在與對面山崖里的農夫對話,嘹亮的聲音在書院後山不停迴蕩。
「我去驗貨!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唐小棠那件事情!你聽到了嗎?」
陳皮皮聽到了,然後痛苦了,想着二師兄三師姐甚至唐小棠本人都可能聽到了寧缺這番無恥的栽贓,他便想在草叢裏找個兔子洞鑽進去。
……
……
這是一把樣式很普通的朴刀。
暗黑色的細長刀身看上去就像是夜色下皇宮的飛檐,線條微彎而流暢,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