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個心思,書院出來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奸詐狡滑了?」
寧缺走進鋪子,取出自己進神殿前放在這裏的鐵刀鐵箭,對老人笑着說道:「我可沒老師和師叔那種本事,當然得小心些。」
老人說道:「那是自然,當年夫子上桃山的時候,家父和我在這裏給他烤紅薯,還沒烤熟他老人家就回來了,你怎麼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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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神國是昊天眷顧之地,四季分明而偏於溫暖,從來沒有什麼自然災害。神殿所在的桃山更是如此,即便沒有那幾座神殿裏的避雷道陣,千萬年來也沒有雷電會落下,所以今日的雷雨着實震駭了不少人的心神。除了隱約猜到事情真相的神殿掌教,其餘的神官和執事都跪在了濕漉的崖坪上,對着天空不停地禱告,請求昊天寬恕自己的罪孽。
三道崖坪上跪滿了人,卻依然沒有人能夠看到那輛緩緩駛上桃山的普通馬車,更沒有人能夠看到桑桑和那兩名白衣女童走進了光明神殿。
她站在神殿後方的崖壁前,面無表情看着腳下已經變成霧氣的那些最細碎的雨滴,想着先前在小鎮上看到的他,默然無語。
昊天神國的門毀了,她暫時無法回去,只能停留在人間,厭憎人類尤其是那個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昊天與人類之間不應該有任何情緒之上的關聯,喜愛或者厭憎都不應該存在,一旦開始厭憎,便意味着她開始有了人類的情緒,就像在宋國都城對着滿桌飯菜,看着那對不般朽的夫婦。
她厭憎這種厭憎。
她能算世間一切事,卻算不明白自己的將來,就如今日的小鎮,她不知道自己會遇見他,可如果她若不想見,又怎會遇見?
……
……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寧缺的眼睛被絕壁陣法刺傷,在小鎮紅薯鋪前救了他一命,只是他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從小鎮回到天諭院後,他繼續開始查找資料,試圖找到破解絕壁陣法的可能性。
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絕壁雲霧之間時隱時現的石窗,便是傳說中的幽閣重地,是西陵神殿用來關押重犯和叛徒的地方,無數年來,除了桑桑的老師衛光明,便再也沒有人能夠從哪裏逃出來。
根據他在一本書查到的資料,幽閣絕壁上被神殿前代強者們設下了無數道陣法,其中一道便是他曾經感受過的「觸目」。
他關心那道絕壁和幽閣沒有關係,幽閣里沒有誰值得他冒險去救,他要去的地方在絕壁上方。
他要去桃山峰頂的裁決神殿,當然這只是他最後的備用計劃,他首先要去的地方是西陵神殿的馬廄,那裏在第三道崖坪上。
想要上桃山,便需要經山道過三道崖坪,寧缺不認為以現在自己的境界,能夠直闖西陵神殿,畢竟他不是小師叔也不是老師,如果他真的敢這樣做,相信用不了兩柱香時間,他便會死的很透徹。
所以他不能走尋常路,只能走絕路。
……
……
深夜時分,寧缺走進了那片桃花,縱使在漆黑的夜裏,山間的萬千桃樹還在綻着粉白的顏色,很是美麗。
前些天被雷電劈燃的桃樹,早已被神殿執事們移走,已經回復如初,他行走在桃花之間,心情有些異樣。
滿山桃花也是一道極恐怖的陣法,甚至比絕壁上的那些陣法更強大,哪怕是破五境的真正強者,想要通過這片桃花也非常困難,所以神殿在這裏,根本不需要佈置任何防禦力量。但對他來說,想要走過去卻是如此的輕鬆,因為這片桃花是她種的,每每想到這一點,他便覺得命運這種事情真的是很難形容。
來到崖畔,他沒有看絕壁一眼,毫不猶豫地向對面跳去……
兩道崖壁間隔着數十丈距離,再強大的修行者也會視為天塹,但對於魔宗強者和武道巔峰修行者來說,這只是一道淺淺的水溝。
寧缺的浩然氣已近大成,除了三師姐余簾和唐,或者沒有受傷前的觀主,再也找不到誰比他的身體更強,力量更大。
根本不需要助跑,也不見如何發力,他雙膝微屈,腹內如塘般的浩然氣猛然送至身體四處,便向對面的絕壁疾掠
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二十三章 相看兩厭(下)